清晨。
喇嘛寺很热闹，吴?起来的时候，见到院子里的人都在检查装备，看这副架势要准备离开这里。
近些日子的研究，让解雨辰有了些收获。
“小花？”
今天解雨辰心情比较好，坐在石凳子上，捧着酥油茶暖手，听到吴?的唤声，扭头看他。
“吵醒你了？”
“不是，你们这是要去哪？”
“吉布寺。”
吴?在脑子里搜索了番，他没听说过这个寺庙，低头询问陈雪函，但对方只是小心翼翼地望向解雨辰，十分忌惮的模样。
“你和他介绍一下吧。”
解雨辰和煦笑笑，站起身，拍拍陈雪函的肩膀，走到伙计中去再次核实一下装备情况。
陈雪函才舒口气，和吴?介绍起来。
吉布寺是门钯族修建的一座寺庙。
门钯族敬巫重鬼，在苯教宇宙的“三界”理论与本族信仰结合后，他们替自己崇拜的那些鬼神，找寻着通往上界的山梯，而他们认为南迦瓦鲁峰则是与上界相连的神山。
南迦瓦鲁峰是洛康族的猎场，充满血腥猎杀，沾满了死亡的气息，属于莲花岗有名的鬼地。
门钯族送了许多财物反复谈判后，终于被允许在这里修建了吉布寺。
“在上个世纪中旬，这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吉布寺基本成为了废墟。”
陈雪函边跺脚边伸出手在大炭炉前烤火，耳朵尖冻得通红，白气随着他嘴巴的闭合一股股涌出。
积雪传来嘎吱踩动的声音，穿着单薄的张起棂从寺外走进来，他似乎不惧寒冷。
但是，怎么会有人不怕冷呢？
吴?对吉布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张起棂身上，提起壶给他沏了碗热腾腾的酥油茶，递过去。
“小哥！”
张起棂掸了掸身上的雪，走到大炭炉前垂眸烤火，小口小口喝着酥油茶。
他的头发上染了些细小雪粒，在碳炉烘烤下，化成水从发梢滴落。
吴?近日算是摸清了些张起棂的性格，闷。
吴?觉得自己给他取的“闷油瓶”外号，特别贴切。
大多数时候，不要奢求他会主动开口同你说话。
但是如果他愿意施舍一个眼神，那就说明，你可以说话，至于张起棂听没听，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小哥，你也要去吉布寺吗？”
张起棂没回话，碳炉里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
“那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路不好走。”
张起棂放下空碗，他早上大致先去探了下路。
“我这几天有锻炼的。”
吴?秀了秀自己浅薄的肌肉。
他没说谎，吴?前些日子，突发奇想，开始跑到院里举石凳子。
最初，解雨辰伙计们围着他嗑瓜子，时不时鼓掌为小三爷叫个好，来调侃他。
吴?不理，转过身，屁股对着他们继续举。
运气不好的时候，会遇到黑瞎子，这个贱人往往会趁他不注意，悄无声息过来踹一脚，让他摔得人仰马翻。
黑瞎子蹲在他跟前，嘴里还不停嫌弃，发力姿势不对，应该如何如何，又笑他果然资质平庸，不成大器。
吴?从身及心都被羞辱番后，黑瞎子才心满意足，老神在在地扬长而去。
张起棂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这茬，吴?竟然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一丝揶揄笑意。
“呃……”
瞬间，吴?感到浑身燥得慌，不知所措起来，这份迟来羞愧，熏红他的脸。
“我还是挺认真的。”
吴?辩解了下。
“好。”
吴?听到这话，还来不及高兴，又听到张起棂接上一句。
“你发力姿势确实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