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傻话？”
程夙岚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是我女儿，我是你娘呀。”
听了这话，姜鹿垂下了眼眸，没有再问。
她看不穿程夙岚的修为，可见程夙岚比她强很多。
既然她不愿意说，强问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么想着，姜鹿忽然打了个寒颤，当即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营地走去。
她一定是突破得太着急，导致脑子出了问题。
竟然敢在知道程夙岚比她修为高出许多的情况下跟她狂！还敢追问她的身份！
得马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清醒一下！
如今她已经筑基，不能继续和目的不明的程夙兰继续待着。
那个卡BUG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这段时间她大概摸到了一点系统的规则，确定只要通过别人让程夙兰的命运发生改变，就不会有任何惩罚发生。
并且，程夙兰的命运发生改变后，她也可以不必维持原主的命运和人设了。
回到营地，孟誉山和曹松楠正在帮姜奶奶扇风，让马车里的臭味快点散去。
看到姜鹿，曹松楠下意识要去逗她。
但没想到，她一言不发快步地冲上了马车。
还“哐哐”几下把门窗都关上了。
曹松楠愣在原地：“这小孩怎么了？”
“被流民吓到，这几天难免会奇怪一点。”
程夙岚解释道：“小孩子接受能力差，让她缓一缓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曹松楠还想问什么，却被孟誉山一把握住了肩膀阻止了。
“里头那么臭，鹿儿能受得了吗？”孟誉山问道。
程夙岚点点头：“别担心，我会守着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明日有雾，我们会迟些出发，若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说完，孟誉山拽着曹松楠就走了。
马车里。
姜鹿已经用过净味诀，四周半点臭味都没有了。
她蜷着身子躺着，感受着身体里熟悉的灵力游动，鼻头忍不住一酸。
“师父……”
许久后，姜鹿喃喃出声：“要是你在就好了。”
她在这里弱得像个小鸡仔，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高手她打不过，整日都在害怕随时会因为不死之身再次奔赴地狱，半点都不敢放松。
她好想家，想师父，想那些非要喊她少主的魔物们。
想着想着，姜鹿把脸埋进了干净的被子里。
氤氲而出的泪水迅速被棉被吸收，只留下淡淡湿润的睫毛还在轻颤。
“主人，你怎么哭了呀？”
一只雪白的兔子从被子下面拱了出来。
望月兔凑到姜鹿面前，短短的前肢探了过来，擦了擦她的睫毛，忧心忡忡地道：“你也觉得自己太臭了吗？”
“不要难过，就算主人你巨臭无比，兔兔也不会嫌弃你的！”
听了这话，姜鹿涣散的视线缓缓聚焦在面前放大的兔子脸上。
随后抬起手，卷起食指，对着那张一努一努的三瓣嘴轻轻弹了一下。
“说得好听，那我醒的时候你怎么不在马车上？”
听了这话，望月兔叹了口气，满脸委屈。
“唉，这三天主人不断发臭，兔兔被主人臭得浑身抽搐，主人的娘亲怕我被臭死了主人醒来会伤心，就把我送到了孟叔叔那里去了。”
“不过，刚刚兔兔听孟叔叔说主人醒了，就赶紧回来了！”
“但是马车里实在太臭了，主人的奶奶虽然换掉了车里的被褥，还打了水擦洗过，还开了窗通风，还是很臭。”
“所以我刚刚就躲进了干净的被褥里，原本是想给主人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睡着了。”
说完，望月兔垂下了长长的兔耳朵，可怜巴巴地看着姜鹿：“主人，兔兔很担心你。”
姜鹿捏了捏她的耳朵：“是吗，担心我还跑去别人的马车上，是担心我臭死你吗？”
望月兔被扯着耳朵，嘤嘤道：“主人松手，主人松手呀，不仅是兔兔，主人的奶奶也换了车的！”
“整辆马车都是臭的，马车经过的风也是臭的，第一天连赶车的叔叔都受不了吐了好几次，不怪兔兔呀！”
话音落，姜鹿不爽地凑到望月兔跟前：“按你的说法，没人受得了，那我怎么还没被丢下？”
望月兔抱着自己的耳朵往回扯，委屈地看着姜鹿：“因为主人的娘亲呀！”
“这三天，主人的娘亲一边驾马车一边照顾着主人，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因为马车经过的风都是臭的，所以主人的娘亲主动让马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休息的时候也把马车停远，这才没影响到太多人的！”
听了这话，姜鹿微微晃神。
“对了主人！”
望月兔双手在身前刨了刨，随后举起一个盒子，献宝一样递给姜鹿：“这是兔兔找到的宝药哦！”
闻言，姜鹿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盒子上。
察觉到上面熟悉的气息，不由得一愣：“多宝花？”
“嗯嗯！”望月兔使劲点头，迈动小短腿，往姜鹿面前又递了递。
“你不是只亲近灵植吗？”
姜鹿眉头微皱，这应该是程夙岚的东西，没想到让这只贼兔子给拿了：“多宝花都被炮制成药了你怎么还能找到？”
望月兔眨了眨懵懂无知的眼睛：“是耶！兔兔不是只会亲近灵植吗？”
看她这副蠢样子，姜鹿忍不住扶额，抬手探向她的脑袋。
“过来让我看看，你在沁河的时候被吓破了胆子，那时候我灵力不足，只能暂时给你吊着命，也不知道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嗯嗯！”望月兔使劲点头，手里的多宝花瞬间被抛到一旁，她垂下耳朵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握紧，陶醉地将头伸了过去。
姜鹿看着她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无语地笑了笑，灵气凝聚在指尖，探入了望月兔体内。
嗯？
望月兔破掉的胆子已经长好了。
并且她还升级了，所以才能找到炮制过的多宝花。
“这几天谁给你疗过伤了？”姜鹿抓着望月兔的耳朵问道。
望月兔被吓了一跳，瑟瑟发抖：“啊？啊？有人给兔兔疗过伤吗？兔兔……兔兔不知道呀！”
看她这副模样，姜鹿想想也对。
望月兔这个傻逼被吓破胆之后神思混沌，连话都不会说了。
就算有人给她疗过伤，她估计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姜鹿一把抓过望月兔放在怀中，分出一缕神识，进入了望月兔的识海。
片刻后。
姜鹿放开了她。
“主人，是谁给兔兔疗的伤呀？”
望月兔睁着一双大大的红眼睛看着她，满是好奇。
闻言，姜鹿抿了抿嘴唇：“我娘。”
“哇！”望月兔一脸感动：“主人的娘对兔兔也好好哦，主人，我可以也叫她娘吗？”
“你自己问她去！”
姜鹿说完，翻身又躺下了。
方才在望月兔的识海的画面里，她在第一天就被臭得只剩下半口气了，瘫在地上翘着脚，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是程夙岚用一口先天元气把她给救了回来。
望月兔之所以能升级，和这口先天元气也脱不开干系。
姜鹿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望月兔，你不干净了！”她握紧拳头，嘟囔了一句。
“娘！主人让我问你，我可以叫你娘吗！”
望月兔的声音嘹亮地传来。
姜鹿猛地坐起身，一眼就看到这只蠢兔子打开了马车的门，正短手叉腰，站在门口冲着外面喊得中气十足！
“娘！我也想叫你娘，你对我可好了，主人说让我问问你，你同意我叫你娘吗？”
望月兔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站在那里，冲着不远处的程夙岚，越喊越大声。
“妖怪啊啊——”
镖队众人爆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尖叫。
姜鹿狠狠地揉了揉眉心。
草！
蠢兔子！
赶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