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暴躁。
看在灵气值的份上！
“鹿儿怎么了？”
程氏见女儿只盯着自己看不说话，眉宇间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娘，”姜鹿仿佛才回过神一般，忽然大喊：“我看见奶奶被大伯和三叔打死了，都没有人给奶奶收尸！”
乍然听见这话，程氏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她哭笑不得地抹去了姜鹿脸上的泪水。
“鹿儿是做噩梦了吧，别怕，你奶奶好着呢。”
姜鹿看上去害怕极了，抓着程氏的手拖着她走出了破茅屋。
“娘，奶奶真的被大伯和三叔打死了，我都看到了！我们要快去给奶奶收尸！”
“鹿儿，梦都是反的，大伯和三叔会给奶奶养老，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一边说着，程氏一边温柔地摸了摸姜鹿的头：“鹿儿不是最想爹爹了吗？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话音才落，姜鹿尖锐地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奶奶，鹿儿要奶奶，呜哇——”
一边喊着，姜鹿一屁股坐到地上。
猝不及防感受到屁股一阵火热，姜鹿硬生生忍住了跳起来的冲动，继续哭嚎撒泼。
程氏压根儿没想到女儿忽然会这样撒泼，愣了一瞬后，秀眉微颦：“鹿儿，不要闹了，再不赶路，天黑了我们就要睡在野外了！”
“我不走，我要奶奶，娘，我要奶奶，我不走！呜呜呜……”
姜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嚎着，蜡黄的小脸儿憋得通红，熊孩子含量百分百。
程氏素来温婉的表情有些裂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姜鹿。
她实在不明白，她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系统看不下去了。
【宿主，这样是不行的，你这样还有崩人设的风险……】
“你怎么证明我要崩人设了？”
【原主姜鹿听话乖巧……】
“可拉倒吧，再乖巧的人类幼崽都有撒泼的时候。”
“人设绝对崩不了，本座七岁你记好！”
说着，姜鹿变本加厉，干脆躺下滚来滚去。
刹那间，魔音灌耳！
“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啊——我要奶奶——哇——奶奶——”
程氏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正在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她的手逐渐颤抖，很想给眼前这个泥娃子一顿揍，但是又不忍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迈的身影从破茅屋后头跑了出来。
她快步地来到姜鹿的身边，一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哽咽道：“鹿儿不哭，奶奶在呢，奶奶在呢，鹿儿不哭，鹿儿乖啊！”
姜鹿一听这声音就喜了。
当即不管不顾地伸长胳膊一把抱住了姜奶奶的脖子，大哭道：“奶奶，奶奶还活着，奶奶没有被大伯和三叔打死，太好了奶奶！”
一听这话，姜奶奶直接愣住，程氏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简直是……没眼看！
“娘，鹿儿方才做噩梦了，孩子还小，分不清梦与现实，你莫与她计较。”
听了程氏的话，姜奶奶回过神来。
怀里的小孩儿还在嚎啕大哭，那声音快把她半边耳朵震聋了。
“鹿儿，鹿儿不哭了，奶奶还没死，奶奶在抱着你呢。”
姜奶奶使劲安抚着怀里的姜鹿，心里却莫名突突地不安着。
姜鹿不管不顾地嚎哭着，一边哭着，一边掐了个手诀拍在姜奶奶背上。
“奶奶已经死了，奶奶现在是鬼魂了，奶奶都没有影子了！”
两个大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地上。
只一眼，她们俩同时变了脸色。
“娘……你……你……”
程氏的脸惨白毫无血色，指着空荡荡的地面，半晌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姜奶奶也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脸色同样难看。
“奶奶死掉了啊！！！”
姜鹿哭得越来越伤心。
程氏只觉得方才还炎热的四周一下就冷了下来。
她“噗通”一下跪在姜奶奶面前：“娘，冤有头债有主，鹿儿还小，她是您的亲孙女，您千万别……别……”
儿媳妇跪在自己跟前瑟瑟发抖，小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奶奶迷茫了。
她真的死了？
可是她怎么还敢晒太阳？
这个念头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奶奶忽然感觉身上火辣辣的。
她连忙松开了姜鹿，冲着程氏道：“快走，你带着鹿儿快走！”
话音才落，姜鹿又扑进了她的怀里，八爪鱼一般整个人缠了上去。
“奶奶不要走，奶奶跟我们去找爹爹！”
“我爹一定会给您收尸的，他也会送您去投胎的！”
伴随着姜鹿的哭喊声，二人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缓缓出现了姜奶奶的影子。
二人：……
“娘，”程氏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鹿儿的梦，会不会是……是预知？”
姜奶奶正怔忪地看着地上缓慢出现的影子，听见程氏的话，她的心里莫名凉了凉。
难道，她今天去找自己的两个儿子，真的会被他们打死吗？
这个念头一起来，姜奶奶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夜。
好像，他们争吵的时候，好似根本没提过，在明丰府落脚后，她这个老娘要如何安置。
想到这里，姜奶奶的心闷闷地疼了起来。
“娘，您进过城了吗？”
程氏见婆婆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姜奶奶摇了摇头：“我本想着再看看鹿儿，等你们走后我再进城的。”
“那鹿儿方才说的事就还没发生。”程氏松了口气。
随后，她咬了咬牙：“要不您跟我们走吧，您是阿旭的娘，也是鹿儿的亲奶奶……”
“我不去。”姜奶奶哑着嗓子道：“程娘，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已经够苦了，再带上我这个老婆子，只会是拖累。”
“那娘你呢？”程氏问道。
“我……”姜奶奶抬眼看向城门的方向：“我去找老大和老三，我不信他们真会将我打死！”
话音才落，姜鹿立刻大声道：“那我和娘跟您一起去！”
闻言，两个大人同时看向她。
见状，姜鹿大声且坚定地道：“等大伯和三叔把奶奶打死了，我和娘可以给奶奶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