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不满地瞪着姜奶奶，道：“娘，我女儿才七岁，却还记着告诉家里人姜玉花去了何处，她已经够懂事了！”
“呜呜呜，”姜鹿仿佛真的委屈坏了：“娘，红香坊是什么地方？鸨母是什么？”
“那个绮娘头上金灿灿的，穿得那样贵，和以前来村子里的贵人一样，为什么鹿儿说她是贵人，奶奶却说鹿儿错了啊？”
听了这话，姜奶奶沉默了。
是啊……
昨日姜鹿就说了红香坊，他们这么多大人尚且没有往那种地方想去，而她一个七岁的小孩，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又能多有见识？
她能活着回来，真的已经是上苍保佑了……
想到这里，姜奶奶擦了擦眼泪，看向母女俩，道：“是老婆子我失心疯了，程娘，鹿鹿，别怪奶奶好吗？”
程氏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看向怀里的女儿，柔声道：“鹿儿，玉花堂姐为什么要打你？”
“她要我喝她的尿，我不喝，她就要打我！”
姜鹿说着，仿佛想起了巨大的恐惧一般，再次嚎哭出声：“娘，娘，鹿儿好疼啊，鹿儿真的好疼啊……”
程氏听着心疼极了，红着眼睛将她搂在怀中，一点点安抚道：“鹿儿，是娘不好，是娘没有保护好鹿儿，是娘对不起你……”
母女俩哭成一团。
姜奶奶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难受得不行。
她是失心疯了，才会在听到带走姜玉花的人是红香坊鸨母的时候，以为是姜鹿设计的。
鹿鹿才七岁，和她娘一样，是个面团一样的软性子，单纯又乖巧，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倒是家里那些男人……
花光了老二的抚恤金不说，竟然还想把鹿鹿卖了当菜人！
想到这里，姜奶奶感觉理智一点点回到了身体里。
因为儿子弃她而去生出的怨气也一点点散去。
过了许久，姜鹿哭累了，在程氏的怀里睡着了。
程氏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与姜奶奶一起，走出了破茅屋。
系统已经被姜鹿的操作惊呆了。
“缺德玩意儿，本座崩人设了吗？”
姜鹿在识海中呼唤系统。
系统沉默片刻后，道：【没有……】
【宿主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利用年纪小的优势，模糊重点洗掉自身嫌疑的吗？】
“自然！”
“所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第一时间，最快速度，为宿主关闭警告！】
一听这话，姜鹿皱起眉头：“你刚才说的是警告音不能关闭，只能调低！”
系统装死去了，姜鹿收敛神思，继续引动那一点灵气，缓缓地修补着神魂。
此时，破茅屋外。
程氏站在姜奶奶面前，道：“娘，阿旭的抚恤金，如今还剩多少？”
话音落，姜奶奶的身子顿时一僵：“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今爹、大哥、三弟他们都是要留在明丰府的，娘想必也打算留下。”
“我和鹿儿还要继续南下，我想请娘将剩下的银子还给我。”
程氏说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半垂着，语调极为温和，语气却十分坚定：“给我们娘俩一半也行，剩下的，权当感谢家里人这一路的照顾了。”
闻言，姜奶奶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程娘，银子已经没了。”
“怎会？”虽然从女儿口中已经知道了此事，但程氏还是忍不住震惊：“那可是六十两银子，寻常年间也够全家好几年吃穿，如今才过一个月，怎么就没了？”
姜奶奶没有解释，只是连连叹气。
半天的时间还没过去，她已经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许多。
见她如此，程氏的脸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一改往日温和柔顺的性子，冷硬地质问出声：“所以，把我的鹿儿卖去当菜人，是全家独我母女不知道的秘密吗！？”
“不是的，”姜奶奶道：“我也是刚刚听鹿儿说了，才知道他们竟有如此恶毒的打算！”
似乎是害怕程氏误会，姜奶奶往前一步拉住了儿媳妇的手，诚恳道：“程娘，自你过门之后，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是明白的！”
“阿旭战死后，若非我帮着，你们母女俩也没法儿从姜家分出去，抚恤金都留不到如今！”
“而且鹿儿身上的秘密……”
“娘！”程氏一口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家鹿儿身上没有任何秘密！”
“我们母女要南下，是因为西北大灾，我们孤儿寡母要为自己寻一条活路！”
听了这话，姜奶奶仿佛才回过神一般，紧紧地抿着嘴唇，连连点头。
而后她才小声道：“我若知道他们想卖了鹿儿，就是拼死也会阻止的，程娘，你信我！”
见她如此，程氏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她将手抽回来，语调平淡道：“既然大伯和三叔已经决定留在明丰府，那娘也留下吧，阿旭的抚恤金，就当是我们这一房的孝心了。”
“待鹿儿睡醒我们便会启程，还请娘不要让鹿儿生出不舍。”
说完，程氏不再看姜奶奶一眼。
而姜奶奶听了她的话，怔在原地后，缓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后，离开了破茅屋。
此时，“睡着”的姜鹿在识海之中问系统。
“原主身上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呢！】
“西北灾祸是什么灾祸？旱灾？蝗灾？还是兵祸？”
系统这次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答道：【在原主的记忆里是旱灾。】
姜鹿闻言怒骂：“记忆里的东西本座自己不会看吗？用你来说？”
挨了骂，系统默默闭嘴，不敢再废话。
姜鹿深吸气，看向自己的识海。
自打昨夜捏爆那一缕功德金光后，识海里的浊气有些许清澈。
虽然不知道程氏是什么来头，但姜鹿打定主意，先留下来，薅够功德金光再说！
这么想着，姜鹿小心地引动灵气，一点一点，不知疲倦地修补着神魂。
时间差不多后，姜鹿看着被修补起来的、拇指大小的一片神魂，满意地睁开了眼睛。
“鹿儿醒了？”程氏正坐在她身旁守着，见她睁眼，当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姜鹿正要回以一个濡慕的眼神之际——
【叮——触发剧情“不抛弃不放弃”，请宿主说服奶奶与您一同南下！】
“人都走了！缺德玩意儿你……”
【剧情奖励，10点灵气值！】
【系统贴心提示，姜奶奶没有走，正躲在茅屋后面，想目送你们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