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古云非一提醒,展羽才注意观察女孩的断臂,也有些诧异。
只见断臂的创口不但没有多少血,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结痂的。
他又拿起女孩另外一只断臂检查,也是如此,“难道这是之前就已经切断的?”
“要不然,你以为陆一鸣随便一拽就真能把她手腕拽断吗?那原本就是用线连上的。”
陆一鸣也回过味来,这次也附和起古云非,“没错,没错。我还纳闷呢,根本没用力气,她怎么就骨折了呢。”
“这么说你早就发现了。”展羽问古云非。
古云非正想说什么,罗嘉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打120叫的医生赶到了。
他们先对女孩进行一通急救,等女孩情况稳定下来,抬上移动担架要走,其中一个女医生想把女孩的断手一起带走,却被古云非拦住。
女医生焦急道:“如果不赶紧做再植手术,会终生残疾的。”
“放心吧,你就算把这双手带回去,也不可能重新接上。” 古云非很确定的说。
女医生僵持不下,看向展羽和罗嘉,这两个人看着像领导。
展羽对古云非说:“我不知道你要这双手有什么用,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吧。就算没把握,也应该试试。”
“你们没懂我的意思。你们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把方子贞关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割断她的双手?”
展羽和罗嘉互相看看,不知道古云非这种时候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罗嘉猜测,“你的意思是,凶手希望我们找到她,故意向我们展示?”
“没错。他要展示的东西就是这双手。”
“一双手能有什么含义?”
“如果不是方子贞的手呢?”
罗嘉一愣,继而脸色就变了。
她重新观察那双断手才发现,肤色确实跟方子贞的手有差别,而且断口处也无法吻合。这的确不是方子贞的手。可是惊慌之下,除了古云非,其他人都没看出来。
“不是方子贞的手又是谁的?难道还有我们没发现的被害人?”她疑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张雪的手。凶手不杀方子贞,把她藏在这里,就是吸引我们找到她,发现这双手。你之前不也非了一番周折才发现张雪的眼珠和断脚吗?凶手就是喜欢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告诉我们张雪的下场……”
听了古云非的分析,所有人再看那双断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碎尸,这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伴。
展羽已经忍无可忍,抓住古云非胸口怒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要是敢耍我,我一定饶不了你!”
“信不信随你。”古云非神色轻松,“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说是一件坏事。”
“你这个混蛋……”展羽眼中几乎要喷出火。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换一个角度想,或许就知道凶手的用意了。他不断切下张雪的身体送给我们,就是在向我们暗示她还没死。督促我们抓紧时间,否则他就会越切越多。这才是他喜欢做的。”
展羽愕然看着他,慢慢松开手。
不管他愿不愿意相信古云非,他无疑是最了解凶手的。
或许在凶手看来,活生生折磨张雪比简单杀了她更有趣。
张雪已经失去了双手双脚和一只眼珠,留给警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张雪吗?”展羽问。
“你终于问了一个有点儿用的问题。凶手确实给我们留下了一些线索。”
“你怎么不早说,在哪儿?”
“不要着急,我们还得等等。”
“等什么?”
古云非没说话,叼上一支烟,找个地方坐下歇息。
陆一鸣提醒展羽,“老大,万一他又耍咱们怎么办。他要是真和那个叫什么苦无的人是一伙的,说不定想里应外合搞事情呢。”
展羽看向罗嘉,罗嘉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这个案子发生之后,她越发看不透古云非。他处处可疑,又总能自圆其说。眼下已经倒了侦破案子的关键时刻,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很为难吧。”古云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别忘了我找你来干什么,如果你真是清白的,就别随便浪费自己的机会。”罗嘉沉声提醒他。
古云非笑笑,继续抽他的烟。
直到这根烟快抽完了,所有人的神经也被古云非折磨到极限了。
焦清晗这时候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冷藏箱,里面存放的就是张雪的双脚和眼珠。
古云非把手里的烟蒂扔掉,对众人说:“好了,开始吧。”
谁都没想到古云非等得线索居然是这个。
他从焦清晗手里接过冷藏箱,回到方志强一家的客厅,从冷藏箱里取出了双脚和眼球。
展羽和罗嘉随后跟进来,看着他一举一动。
展羽问罗嘉,“你明白他要干什么吗?”
罗嘉摇头,“实话实说,这些东西我也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古云非接过话,说道:“那是因为你们没用对地方。凶手把张雪的器官送给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这个……”他指了指那一桌尸体。
“什么意思?”罗嘉问。
“我说过,这个案子跟你们以往接触的连环杀人案不同。凶手是在利用作案设计谜题。所以你们要先弄明白凶手出的是什么题目。这就是我没让你们碰这些尸体的原因。这其实是一副画。”
“画!?”
“达芬奇的名作——《最后的晚餐》。”
罗嘉和展羽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
那幅世界名作他们并不陌生,罗嘉拿出手机上网搜出那幅画一对比,这才发现,面前这五具尸体的姿态和画作里一些人物完全一样。
她惊讶道:“这么说,凶手是一个痴迷于达芬奇画作的心理变tài?”
“你说的不全对,这只是表面。我一开始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以为凶手只是借用世界名画,单纯想炫耀而已。直到发生第二起案子,看到这一桌尸体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他设计的谜题绝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肤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谜题的一部分,甚至包括我在内,只有把所有元素都联系起来,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