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哥舒猛一个人静静的思考王晓光被抓之事的时候,一声声问候声从窗外传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少爷,您回来了,累坏了吧。来,战马就交给我吧。”
“少爷好,恭迎少爷回府!”
“少爷好,奴婢这就给您沏茶去。”
受到打扰的哥舒猛起身就离开了偏厅,与刚回来的秦烈打了一个照面,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哥舒猛,秦烈很是惊讶,不解的问道:“咦?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应该在宫里陪着皇上吗?”
“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怎么的,你不欢迎我啊?”
“不是,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就是有些奇怪。”
“来,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哥舒猛说着话,就拉着秦烈的胳膊走进了之前休息的偏厅。
“啥事儿啊?搞得这么神秘。”
“我的人出事儿了,想让你调神策卫的帮忙查一下。”
秦烈一听哥舒猛说他的人出事了,顿时紧张起来,不等哥舒猛把情况说清楚,一连串儿的问题就问了出来:“谁出事了?王墩、郑雄或者是张勇,还是小凡子啊?事情严重不严重啊?”
“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是我的一个线人,被白莲会的人抓走了,我的人对京城不是很熟悉,就想让你帮我查一查。”
“是不是日落时分发生在南郊的事情,当时还死了几个人?”
“嗯,就是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下面的人汇报的,自从知道你要回来之后,皇上担心你的安危,就把神策卫的人全撒了出去,监视长安城的一草一木,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神策卫的人就会暗中调查,消除潜在的隐患。”
“那现在有结果没有?”
“没有,负责跟踪的人跟丢了,不过他们已经开始在可疑的区域进行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人是在哪一个地方跟丢的?”
“在崇德坊胡柳巷。”
“你家里有没有长安的平面图?”
“有,在书房。”
“走,带我过去,我要推算出贼人的活动范围。”
皇宫宣德殿内,大唐皇帝哥舒信自从哥舒猛离开之后就来到了宣德殿,坐在那里是不言不语,一直到掌灯时分才说话。
“安德庆,去把京娘带来,朕要在这里亲自审问。”
“是,老奴这就去。”
时间不大,大总管安德庆押着京娘就来到了宣德殿内,朝着京娘说道:“京娘,你面前坐着的,就是当今大唐的皇帝,你还不跪下叩头。”
被安德庆带过来的京娘,知道有人要见她,可她并不知道是谁,正在疑惑身边的老太监为何把自己带到一个灵堂时,猛地一听前面坐着的人是当今皇帝,浑身一哆嗦就跪倒在地,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叩拜哥舒信。
“民女林玉莹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京娘三呼万岁之后,趴在地上是一动也不动,哥舒信一直看了许久,才发话让京娘起来。
“平身吧!”
“谢皇上!”
在京娘站起来之后,哥舒信往京娘的脸上瞧了瞧,发现眼前的女子真如下面的人说的那样美貌动人,跟个天仙一样,心中不由就是一动,心说真是红颜祸水啊,那刘家兄弟若不是垂涎你的美貌,怎么会给你、给白莲会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京娘,你说朕是喊你京娘呢?还是叫你林玉莹?”
“回皇上,以前的京娘已经死掉了,如今站在您面前的,是民女林玉莹。”
“好,很好,你能这么想朕很高兴。林玉莹,你现在肯定很纳闷,朕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地方见你,实话告诉你,这个地方就是祭奠六言太子的宣德殿,我想你知道原因了吧。”
“是,民女知道了。”
“好,你知道了就行,那就请开始,朕在旁边听着。”
“是,皇上。”
当京娘听说自己所站的地方是六言太子的灵堂之后,心中是一阵的慌乱,她心里很清楚,哥舒信让人把自己带到这里,就是想给当年被白莲会害死的六言太子一个交代,可是她担心自己将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之后,眼前的大唐皇帝会来一个卸磨杀驴,找个理由把自己处理掉,所以她就一边顺势回答着哥舒信的话,一边在心中想着脱身的法子,这样一来,京娘是顾此失彼,嘴上应承着高高在上的哥舒信,可是却没有实际行动。
宣德殿内,准备好听故事的大唐皇帝哥舒信等了半天,见站着的京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心中就有些不高兴,寒声问道:“林玉莹,你可是有什么顾虑吗?怎么不说话啊?朕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很,你现在要是不想说的话,那咱们就另外找个时间。”
哥舒信的一声林玉莹,一下就将京娘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京娘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进来的时候皇上就问了自己的姓名,那就是表明没有秋后算账的打算,让自己放心,好好的回答问题,可自己却钻进了牛角尖,还在纠结自身的安全问题,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心中瞬间通透的京娘立马跪倒在地,额头杵地说道:“皇上息怒,民女刚才只是在想从什么地方说起,害怕说的不周全惹怒了皇上,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哦,这样啊,朕还以为你反悔了,不想说了呢。”
“民女不敢。”
“那你现在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民女知道该怎么说了。”
“嗯,那就开始吧。”
这一次,哥舒信为了惩罚京娘,并没有让她站起来回话,京娘见皇上不吭声,她也不敢私自站起,只是直起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哥舒信身后的画像说了起来。
“民女林玉莹,自小在秋水湖小秃山长大,那里是白莲会的总舵所在地,民女在八岁的时候,就被白莲会的会主文俊定为了白莲会的圣女,和民女一样身份的,在白莲会内还有两个,我们都是未来的会主候选人.......”
心结打开的京娘,这次没有犹豫,略微的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就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从她记事的时候开始,一直说到现在,凡是她在白莲会内接触到、经历过的、听说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无论事情大小,她都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就连她和文俊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隐瞒,一直说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算结束。
“皇上,以上就是民女知道的所有事情,您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民女再给您解释。”
“林玉莹,关于六言太子的事情,你就只知道那么多么?”
“回皇上,六言太子的事情,民女还是在听下面的人说起的时候,才找文俊打听的,他当时也没有细说,只是让民女当好圣女,不要管不相干的事情。”
听京娘说完,哥舒信有些失望,他本想从京娘这里得到当年白莲会对太子出手的真正原因,却没有想到只得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你跟朕过来,朕让你看样东西。”
哥舒信离开了座位,背着手往宣德殿的西边走去,京娘不敢怠慢,双手撑地就要站起来,可由于跪的时间太长了,双腿血液不流畅变得麻木,一个不留神是摔倒在地,坐在地上揉搓了一阵子才重新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哥舒信的身后。
“这一面墙上,曾经挂着七个人画像,他们都是当年太子府的失踪人员,经过这么多年的寻找,还剩下这四个人没有找到。”哥舒信说着话抬起右手,从左往右,依次给身后的京娘介绍着:“这四个人分别是太子府总管仇天福、太子府侍卫麻一白、太子府长史文清月和太子府内府嬷嬷苗翠莲,你在白莲会这些年可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或者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们。”
京娘往前走了两步,挨着个的仔细看了一遍后,手指着仇天福的画像说道:“皇上,这个人和白莲会的青堂堂主很像,但是民女不敢确定,其他的三个人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那你说说,他和青堂的堂主有哪些相似的地方。”
“身形大致一样,眼神完全一样,面部多少有些差别,画上的这个人比较富态,而民女说的那个人十分的清瘦。”
“他叫什么名字?”
“苟胜。”
“哈哈哈.....真是一个好名字,朕倒真的想问问他,那个名字是真的。”哥舒信听京娘说出一个姓名后是哈哈大笑,随后他将安德庆叫了过来。
“安德庆,将民女林玉莹送到灵虚观,交给清净散人看押。”
“是,老奴知道了。”
“民女谢吾皇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哥舒信的话,京娘心中是一阵的激动,跪下叩谢天恩之后,才跟着安德庆离开宣德殿前往灵虚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