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御花园内,收到紧急消息的哥舒猛脸色突变,哥舒信就知道有特殊的事情发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想留你吃个晚饭的,看样子是不能实现了,若是有事情,就去处理吧,莫耽误了。”
“二叔,下次吧,等我处理好了白莲会的事情,我一定回来好好的陪您。”
“嗯,知道了,一切小心。记住了,活着,才是实现人生目标的本钱。”
“您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二叔,替我向二婶问个好,就说我很想念她。”
“知道了,我会把话带到的,就是不知道你婶子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那是您的事情,我可帮不了您。二叔,再见。”
“再见!”
哥舒猛与自己的二叔紧紧拥抱之后,就在哥舒信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在安德庆的陪同下快速的离开了皇城。
“猛儿,你放心,二叔哪怕是搭上整个帝国,这一生也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凉亭之内,目送侄子离开的哥舒信,在心中暗暗发下了誓言,已经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一部分的哥舒猛,是他这辈子最无法报答的一个人,因为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哥舒猛给的。
想当初六言太子的事情发生后,朝堂上出现了一种一边倒的声音,那就是他哥舒信勾结匪徒杀害了自己的兄长,目的就是登上让多少人都眼红的皇位。
对于这种声音,大唐开国皇帝哥舒翰是深信不疑,因为他生活过的地方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哥舒翰在血洗长安之后召开了一次朝会,目的就是问责哥舒信,好定下哥舒信弑兄的罪名。
当时在朝堂之上,已经被封为豫王的哥舒猛就站在哥舒信的身后,对于自己的二叔买凶杀人这件事情,哥舒猛是半信半疑。哥舒猛选择相信,那是他熟知的历史当中,像这样争夺龙位的事情是数不胜数;哥舒猛选择怀疑,那是因为自己那个一母同胞的二叔,用杀人的方法去夺取皇位非明智之举,普天下谁都知道哥舒翰只有两个儿子,如果死了一个,那剩下的一个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了,如果已经定好的继承人出现事情,那么所有的矛头就会对准另外一个人,在这样明显漏洞的情况下,谁要是做出杀人的事情,那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自己找死吗?所以,当听到哥舒信是整件事幕后主脑的时候,哥舒猛是半信半疑,随后他努力的寻找着各方面的证据,好去证明心中的想法。
在大朝会开始之前,站在哥舒信身后的哥舒猛,冷不丁的听到身前的二叔小声的说了一句话,而就是这一句话,打消了哥舒猛落井下石的计划,反而帮着哥舒信证明了他的清白。至今,哥舒信当时说的那句话还在哥舒猛的脑海中回荡着,那句话就是‘想不到啊,上辈子为了杀鬼子死在了战场上,而这辈子本想当个潇洒的王爷,却被人弄死在了阴谋诡计之中。’
大朝会开始之后,哥舒猛在大殿上是舌战群臣,拿出了大量的证据去证明哥舒信的清白。对于这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用自己的鲜血去证明自己的哥舒信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在这个一边倒的情况下,还会有人出来帮他洗刷冤屈,而这个人还是受害者的家属。
不想死的哥舒信也赶忙拿出了准备丢弃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在金殿上与哥舒猛联手,说服了高高在上的哥舒翰,从死神的手中捡回来一条命。
金殿之上,对哥舒信解除怀疑的圣皇帝哥舒翰,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白莲会的身上,当场就下旨,让哥舒信领神策军出征,剿杀天下白莲会,为死去的太子报仇。
哥舒信在带兵出征之前,特地来到太子府见了哥舒猛一面,问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而哥舒猛的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劈,从那个时候开始,哥舒信就将哥舒猛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
“二叔,抗战胜利了,祖国强大了!”
这一句话,让哥舒猛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牵挂;这一句话,让哥舒猛成为了他身上不可拨动的逆鳞;这一句话,让哥舒猛成为了他活下去的目标。
长安皇城午门外,赶着马车来接人的福伯已经等候多时,他接上人之后,只是和送人的安德庆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的离开了。
车厢之内,狗子已经等待不耐烦了,他在哥舒猛进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向哥舒猛汇报情况。
“猛哥,跟着辛无用的王晓光被抓了,我安排在暗中保护的人也被杀了几个,看样子他们是暴露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把人救回来。”
“狗子,你先不要慌,我问你,晓光是在哪里被抓走的,谁抓了他?”
“半个时辰前,在南郊,王晓光当时在外面晃荡,像是在等什么人,白莲会的何玉莲突然出现把人就控制住了,咱们的人在慌乱之中暴露了身份,被何玉莲杀了几个。”
“当时有没有人看到辛无用?”
“没有,我询问过了,没有人见到他。”
“你能确定是晓光暴露了?而不是何玉莲为了救人才杀的人?”
“这个.....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根据现场的情况,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不,应该是没有暴露。若是暴露了,依照何玉莲的性格,她会当场斩杀王晓光,而不是将人抓走,之所以会将咱们的杀掉,我猜应该是她认为王晓光的身份暴露了,为了避免被找到藏身处,才将人杀掉的。”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辛无用他们联系我们,你现在回去,告诉咱们的人按兵不动,咱们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文俊等人对辛无用产生怀疑。”
“好,我知道了,安排好了我会去找你的。”
狗子说完之后,就跳下了缓慢行驶的马车,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而福伯则赶着马车回到了秦烈的宅邸,领着哥舒猛见到了苦苦等待的王墩等人。
原本有些安静的宅子,在哥舒猛到来之后变得热闹起来,望眼欲穿的王墩、郑雄和叶凡等人,纷纷上前与哥舒猛说话,嘘寒问暖的说个不停,哥舒猛则笑着一个个的回答,不耐其烦的讲述着自己一路上的经历,讲述着自己与皇帝见面的经过。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让少爷休息吧。少爷今天可是陪了皇上一天,累的不行,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都该干啥干啥去吧。”
在福伯的劝说下,王墩等人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好不容易清净下来的哥舒猛,并没有像福伯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闭目靠在椅背上,想着之前狗子跟他说的事情,想着徒弟辛无用现在在干什么,他想来想去,愣是没有想到辛无用此刻也在长安城中。
辛无用在蓝田县与哥舒猛分别后,就在第二天退了房,带着王晓光来到了长安城外,只与大清早就进城的哥舒猛相差了两刻钟的时间。辛无用来到长安城南郊之后,便与王晓光分开了,他则按照之前文俊交给他的联络方法,在南郊找到了一家名叫星河的武馆,见到了一名姓木的武师,将早已经写好的东西递交上去之后,就一直在武馆的花厅中等候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姓木的武师从后堂出来,带着辛无用离开武馆进了长安城,领着他在长安城内转了七八十来圈儿之后,吃吃喝喝游玩了一天,才在日落的时候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宅子,见到了早已在长安等候多日的文俊。
再一次见到文俊的辛无用是十分的惊讶,他没有想到文俊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堂而皇之住进长安城,不过他很快就弄清楚了文俊的想法,这个被朝廷通缉的白莲会会主,正是利用了灯下黑这个容易让人疏忽的特性,才放心大胆的在长安城内藏了起来。
与辛无用见面之后,文俊二话没说就问起了路上的经历,辛无用也没有隐瞒,按照之前他与哥舒猛商量好的,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何堂主,把人带出来吧。”
在辛无用将一路上的经历说完之后,文俊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丑娘何玉莲推着脸色苍白的王晓光从文俊身后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被退出来的王晓光,辛无用瞬间就明白了一切,自己刚到长安就被人盯上了,而王晓光绝对是在自己的离开后被抓走的,而且还遭到了对方的刑讯逼供,其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自己是否会说谎。
“会主,属下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直接把我杀掉,犯不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看着浑身打摆的王晓光,辛无用的双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文俊问道。
“放肆!辛无用,你想以下犯上么!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老身的主意,老身也是为了会主的安全着想,才不得以这么做的。你若是想替属下讨个公道,来找老身好了,跟会主没有关系!”
“哼!何堂主,今天这一切我辛某记下了,到时候这公道我会拿回来的。”
“好,老身等着你!”
“行了,都不要吵了。辛无用,这事儿是我安排的,跟何堂主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若想讨回公道,可以随时来找我。”
“属下不敢。”
别看辛无用说着不敢,可是在心里已经发下了誓言,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何玉莲解恨,他心里头很清楚,这件事若没有何玉莲在旁边煽风点火,处在危险环境当中的文俊是绝不会去这么做的,因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