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妻子突然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我面前探了探我额头。
“你傻了吧老公!六点十五那会我都在飞机上了!怎么可能给你纸条,你是不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是吗?
妻子的语气不像作假。
我更加疑惑不解。
妻子却猛地一拍额头。
“哎呀!我想起来了!你手机不是调成尼泊尔的时间了吗!当时我们要给我妹妹她们打电话,怕时间对不上,你就把你的手机时间调成尼泊尔的时间了!”
我猛得一惊。
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因为尼泊尔的时间比北京时间慢两个小时,所以我才会记成六点十五。
我这个脑子真是被吓懵了,这个事情居然被我忘了。
在警察局的时候我看的是墙上的挂钟,在车上看的是车载屏幕上的时间。
这两天我都不敢用手机,所以才忽略了手机上时间不一致的情况。
如今真相大白,我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好像崩溃了。
我紧紧抱着妻子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遇到的事情。
就连一开始她把头拧下来放在讲台上的事情也说了。
妻子有些好笑的安慰着我。
“我说呢,最近给你打电话你的语气都怪怪的,不怕啊不怕,我们去看医生,也许是你最近太累了,没事儿,我陪着你呢。”
我把头埋进妻子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当我调整好状态准备继续做饭的时候,妻子松开了怀抱。
我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扭曲变换个不停,五官在脸上胡乱攀爬。
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一样动弹不得。
当她停下来的那一刻,她又变成了诡异,那个让我灵魂深处颤栗的诡异。
我不断往后退去,它拖着步子向我走来。
它抢占了我妻子的身体!
它又来了!
我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它的动作优雅轻飘得没有一点声音,但我却感觉它迈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口让我窒息。
我寻找着身边趁手的东西砸过去,却对它毫无作用。
我连忙快步跑到门口,迅速打开门跑了出去。
我发动汽车想去警察局。
手抖个不停让我难以把钥匙插进去。
它突然出现在我车头面前。
就站在空地上,脸上带着疯狂扭曲夸张的笑。
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似乎是要把脸撕裂开来。
终于发动了车,我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它没有追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警察局。
我大喊着我要报警。
可没有人理我。
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同意让我留宿的队长李警官,他僵硬地扭头看向了我。
我突然觉得很不对劲。
我慢慢往后面退去。
他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伸出双手撕开人皮。
浑身发灰滑腻腻的无脸怪物从人皮里钻出来。
居然!居然!
警察局里居然全部都是怪物!!
那个梦!
和那个梦里一模一样!
它们虎视眈眈的对着我。
没有嘴巴的脸上发出一句嘶哑又缓慢的句子。
“你…看得见…我们…”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不应该看见他们?
我心里不断后悔着,早知道这里全是怪物,还不如在家里面对那个诡异。
好歹那只是一个。
我跑进拘留所,拉开一个没有上锁的门躲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把门反锁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往这里跑。
我缩在墙角,紧紧抱住头闭上眼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怪物们爬上桌子东翻西找的声音钻进我的耳膜里。
我忍不住地颤抖着。
外面的世界难道已经全部都是怪物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怪物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
我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悄悄看向外面的情景。
那些怪物都不见了,警官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着手里的事情,他们有些在讨论着案情,有些在文件柜前翻找着资料。
俨然就是正常警局里工作的样子,那些怪物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肯定有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我忙把自己从拘留所里放出来,李警官看见我还吓了一跳,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随口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警察局。
一直躲着不是个事儿,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我突然脑中一闪,好像什么通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踏出警察局的那一刻,我看见了让我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一幕。
天空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难以言状的诡异。
红色的天空好像染了血,云朵也不是白色的,而是像被血泡过一样的深红色,太阳并不存在,没有阳光的照耀,这个世界阴沉得不像人间。
无数只诡异在街上到处游荡,它们耷拉着长长的舌头拖在地上走着;全是各种眼睛组成的一个大圆球正漂浮在半空中,它的眼睛们咕噜噜地180度旋转着,扫视着街上的人类。
只有一个肚子两条腿,肚子上还长着一张巨口的怪物,在吞噬比它弱小的同类。
一条条像巨型海带的诡异盘旋在空中,它们飞过的地方都会散发出一股子让人想把肠子都吐出来的恶臭,不过那不是海带,而是千丝万缕头发组成的诡异。
更有许多个没有五官只有一身皮的诡异正在模仿街上行人的动作,蹩脚的学着人类用双腿走路。
千千万万个我没有见过的诡异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这不是我生活的世界。
这是诡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