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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 只影向谁去(1 / 1)


长乐宫中,熙熙攘攘的跪着一屋子的人,殿中却出奇的安静。

陆离风晟睨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个是新晋武将当朝大将军的亲妹妹,一个是归隐的武将世家唯一的女儿,两人的家族在朝中都有莫大的影响力,亦都是他想除去的人。

今日这出戏他大已看得明白,两人相斗的局面他乐见其成,周家如今在朝中居大,而萧家早已卸甲归田多年,纵有余党、威信在朝中、民间,却不及周家忧患之大。周戍武倚功自傲,屯田私兵,且掌着十万大军,这段段是他忍不得的!

而萧云嗔自进宫以来瞧着行事出格,可私下却又小心谨慎颇为神秘,那暮云宫中似藏着不少秘密,让他猜忌忌惮。

今日自是该敲打一番,亦探探萧家可与朝中有所勾连。如此一番思量,陆离风晟心中已有定数,不再等着禁军搜查结果,起身前往凤鸾宫看望皇后。

陆离风晟到了凤鸾宫时,宫人道皇后刚服了药已睡下,陆离风晟挥退了宫人,在床榻侧坐下。

慕卿嫣的面容清美如月,典雅如玉,更沁着冷淡疏离的忧郁之美。睡梦中面色清白,黛眉紧蹙,减了几分往日里的清冷,更添了几分破碎,让人心底不由得升起敬爱与怜惜。

陆离风晟双手轻轻抚上慕卿嫣脸庞,慕卿嫣便睁开了双眸。

“可是朕将你吵醒?”

慕卿嫣摇了摇头,试着起身行礼,被陆离风晟拦着:“不必在意这些虚礼,身子可有不适。”

“已无大碍,陛下不必忧心。”

陆离风晟心疼的将慕卿嫣揽在怀中:“终是朕大意了,方让你吃了这般苦,日后朕定不会让这些事发生。”

“多谢陛下怜惜。”慕卿嫣眸光微暗,凤鸾宫中本就安插着许多陆离风晟的眼线,自己的一言一行、饮食安寝皆有人监管,今日之后只怕监管将更严,这凤鸾宫再难有自由之地。

殿外刘远福前来回禀在暮云宫和萧云嗔身上搜到了乌头之毒,问如何处置。这结果与陆离风晟所想并无不同,陆离风晟向慕卿嫣问道:“昭仪萧氏,谋害皇嗣,毒害皇后,将其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皇后可觉有何不妥?”

慕卿嫣拿着手帕轻声咳了起来,淑妃设计诬陷萧云嗔,陆离风晟再恼却也不会将萧云嗔打入冷宫,可若萧云嗔谋害宫妃的罪名变成谋害皇后,陆离风晟则完完全全能将萧云嗔处死。

慕卿嫣知道陆离风晟不会这样做,他仍忌惮萧家余威,想要借此探一探萧家虚实。她知道依萧云嗔的性子定不会让萧家有任何举动,萧家人也知道凭萧云嗔的本事定自如应付,无须他们插手。

陆离风晟试探之下如若萧家果真沉寂,大势已去,未有所谋,他便可放下心中猜忌,这对萧家对萧云嗔无疑是极好的。

陆离风晟爱惜名声,当年逼迫萧家交出兵权,萧家父子皆卸甲归田,已让他险些背上弃避忠臣的骂名。如今萧家女儿犯此重罪,他若放其一命便可博得一个仁善的名声,还能桎梏不少心向萧家的朝臣,所以陆离风晟定会这般处置。

慕卿嫣垂眸道:“臣妾无异,全凭陛下做主。”

虽知道陆离风晟定不会杀了萧云嗔,可终究是拿着萧云嗔的命在赌,这几日身心一直悬着。

如今听见心中所想的结局,这几日的忧思竭虑和悬着的心已然放下,只觉身子一下轻了许多,勉力撑着身子回答后,此刻却再也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长乐宫中,淑妃与萧云嗔仍跪在地上,有人盯着淑妃不敢表露心思,心中却担忧万分,直到刘远福带着圣旨和物证过来,方松了一口气,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刘远福宣读完圣旨问萧云嗔可有还辩解,萧云嗔摇了摇头,坦然的接下圣旨,亦不再为自己多加辩驳,只道:“自妾入宫以来,幸以得见所爱这人,伴其左右,云嗔此生亦是足矣。只求他日守得云开,再续前缘。雷霆雨露,皆是圣恩,臣妾领旨。”

刘远福闻言脸色微变,笑着转身向淑妃告辞。

刘远福走后,淑妃将萧云嗔留下,得意洋洋的讽刺道:“真真是可惜了,云昭仪的规矩还未学完,不过只怕日后是没了机会。”

萧云嗔抬眸对上淑妃那双嚣张得意的眸子,走到淑妃身侧小声逼问道:“皇后的毒可是你所下?”

萧云嗔的眼睛是一双极具魅惑的狐狸眼,往日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风情,此刻双眸猩红,眼神阴鸷如怖,语气冰冷如蛇蝎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淑妃竟不敢直视,错开那双渗人的眸子,扯起一抹讥笑,眼中尽是凄冷与嘲弄:“萧云嗔,说来你我皆是可怜人,那毒是误送到皇后手中。”

“本宫本欲以自己和三皇子为饵除掉你,不曾想谋害皇嗣一罪证实,陛下也只是将你贬为答应,幽居在暮云宫!可一听到皇后中毒陛下便急成那样,还将你打入冷宫。”

淑妃低低笑着,神情疯狂:“你我所求不过陛下宠爱,而陛下竟将所有偏爱给了皇后!萧云嗔,你要恨便恨皇后!”

萧云嗔压下喉中翻滚着浓浓血腥,逼问道:“当真不是你做?”

淑妃盯着萧云嗔,眼中满是自嘲与嫉妒:“你入宫尚浅,自是不知皇上与太后对皇后是何等偏爱,这宫中根本无人敢动皇后,本宫亦不会剑走偏锋,自寻死路。”

看着萧云嗔离去的背影,淑妃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她心中恨极了皇后,却不能动她,可萧云嗔是她能动的,她定要萧云嗔死!

因为入宫那日她分明瞧见皇后看萧云嗔的眼神是故人重逢的欣喜,虽调查无果亦不知皇后与萧云嗔之间的关系,可她还是莫名笃定皇后对这萧云嗔不一般。

即是皇后所在乎之人,那她定要萧云嗔备受折磨,在那冷宫之中悄无声息的痛苦死去。

长乐宫宫门外,南影正候在那等着,见萧云嗔踏出长乐宫宫门,立即上前将摇摇欲坠的萧云嗔一把扶住,低声道:“主子,宫中已搜过,一切皆安排妥当,您不必担忧,那位中毒之事我定会给您个交代。”

“不必查了,这毒应是她给自己下的。”

南影心中惊讶,脚步一滞,萧云嗔已离自己半丈远,忙跟上前,小心问道:“那位可是想通了?”

适才压下的血腥再次翻涌而上,萧云嗔扶着宫墙朝地上吐了一口鲜血,随手一拭,看着天上飘零的雪花,眸中尽是绝望不甘。

淑妃要陷害自己之事,她早已安排人让她知晓,宫中无人敢对慕卿嫣下毒,而那毒来得这般巧,她了解慕卿嫣,那毒应是她给自己所下,为的便是将她送进冷宫!

皇帝猜疑周家,对周家迟早是要下手的,若今日中毒是淑妃,皇帝是不会将她打入冷宫,那她所谋借此摆脱皇帝猜疑、安插眼线、收拢禁军副将唐理皆难实现。说起来今日慕卿嫣亦算误打误撞帮了自己,可若她不松口,自己此生都只能在冷宫之中。

而她这般煞费心机要的便是自己知晓这一切,知道她心意已决!她要的便是自己在那冷宫中心灰意冷,彻底死了心,离开这宫中。

可为何她这般费尽心思,连萧家的退路都已想好,却不愿同自己一起离去!这宫中究竟有什么值得她这般留念?果真是那帝王所有的偏爱么!

慕卿嫣醒来时,暮色四合,殿外白雪似飞花。菱柚说皇上在自己晕倒后急得在寝殿内来回转,发了好大的火,处置了一大批人。

听闻这宫内的宫人又都全换了,慕卿嫣心中已无波动,多年来这凤鸾宫添了多少宫人又走了多少宫人,换来换去终究都是陆离风晟的人。

菱柚附在她耳侧悄声说萧云嗔出了长乐宫便吐了血,一个人去冷宫。慕卿嫣望着窗外如柳絮般的飞雪,神色迷离,声音缥缈如梦:“苏城此时依旧温暖,也不知寒鸦塔上,落日的余晖又落在了谁的身上。”

恍惚间,隔着重重山峦宫墙,慕卿嫣似看见寒鸦塔上,那温柔绚烂的余霞中那人披着金光朝自己走来,牵起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之中。扬起好看的眉眼,对自己灿烂一笑,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人却如这零星的飞雪,瞬间跌入夜色,了无痕迹。

今日之事萧云嗔若细想便能知晓是自己所做,她该是伤心欲绝对自己失望极了吧。手心一片寒凉,慕卿嫣缓缓收回空落落的手,此刻眸光中已无悲伤。

若萧云嗔真能就此死了心那便是极好的,她只盼从今往后这皇城的雪永远吹不到苏城,苏城的落日永远披在她身上,而她一如往昔,喜乐安康,肆意张扬。

太和殿中,陆离风晟蹙眉盯着御案上的一堆信件。刘远福说是从暮云宫寝殿内搜来的,他拆了两封瞧后问道:“除了这些,那暮云宫便没有什么异样?”

刘远福道:“禁军里里外外搜了三遍,除了搜到这藏在寝殿各个角落中写给陛下的信,便无可疑之处。”

陆离风晟微微颔首,重拆了一封信仔细看了起来,眼中少了半分猜忌,多了些玩味。这信中语句亲平,似每日随笔。

记着萧云嗔自入宫以来见到陆离风晟的欣喜,字字句句表露着对陆离风晟的爱慕,想与陆离风晟白头相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憧憬。亦毫不掩饰自己对淑妃的厌恶,对皇后的艳羡。

信中许多话多为大逆不道之言,如盼着自己会妖术,能够将皇上迷得死去活来,心中只有她萧云嗔。

废了后宫与她萧云嗔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什么期盼淑妃早日被自己气死,埋怨晴贵人、王昭仪矫揉造作,感叹静妃虽然温柔却年老色衰,便不应该再与她争宠等等谬言骇语。

将这一大摞的信看完,陆离风晟心情甚好,朗声笑道:“这字如其人,你瞧她这飞扬跋扈的字,像不像她那嚣张的性子。难怪她在寝殿内费尽心思藏着这一封封的书信,她信中这些言语若让人瞧见,足够她死千百次了,不怪她要这般费劲心思藏着掖着。”

刘远福见皇上一直紧皱着的眉心微微舒展,嘴角噙着笑,跟着附和道:“这萧氏自进宫虽然性子嚣张跋扈了些,可却是个真真切切的主儿,对陛下更是一片痴心。”

“今儿奴才问萧氏可有何要说的,萧氏也不为自己辩解,只道:自妾入宫以来,幸以得见所爱这人,伴其左右,云嗔此生亦是足矣。只求他日守得云开,再续前缘。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妾领旨。”

刘远福将萧云嗔今日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慨叹道:“萧氏当时那神情语气瞧着真真是痴情万分。”

陆离风晟翻看的动作一顿,眼眸轻抬道:“你倒是观察得仔细,可是她一人入的冷宫,都带了些什么?”

刘远福的笑立即止住,弓着身小心回道:“萧氏今儿是一个人去的冷宫,除了两件衣裳,什么也未带,她带进宫的两个侍女,已按陛下说的命人看管起来,冷宫中也安排了人仔细盯着。”

陆离风晟嘴角的笑一敛,眼神犀利,冷声道:“淑妃要做什么都由着她,朕倒要看看这萧云嗔是真痴情还是假痴情,还有这萧家能搅起什么风浪。”

“皇后可醒了?”陆离风晟问道。

刘远福道:“适才凤鸾宫的影卫来报,半柱香前皇后娘娘醒了,自醒后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飞雪,神情哀嘁。”

手下的笔一停,帝王的脸色沉如墨色,抬手将那御案掀翻。今日御医说皇后忧思过重,这身子已是经不起折腾。

这么多年,她忧伤的是什么!思念的究竟是谁!身为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这天下又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他不仅要慕卿嫣的人,更要慕卿嫣的心也完完全全归属于自己。

他无时无刻不想要将慕卿嫣心中的人连根挖出!可这么多年派了无数人前往苏城调查,竟连一丝线索都未查到。

嫉妒已让他失去理智,此刻眼神中带着暴虐与狠厉,如发疯嗜血的野兽,厉声嘶吼道:“加派人手给朕查!但凡曾追求、爱慕皇后,与皇后有所接触之人皆杀了!”

刘远福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不敢出,额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江南多学士,朝廷中的官员多出自江南,而苏城更是天下学士汇集之地,达官贵人所居之所。

慕家是儒学世家,皇后的父亲、祖父都是闻名遐迩的经学大家,而皇后不仅容貌出尘,且聪慧机敏,才名惠传江南,深受江南学士、名门公子爱慕,追求之人可谓数不胜数。

如今要查,那江南学士与江南八大世家、其余的名门达贵,定也牵扯其中,皇上要将这些人都杀了,只怕会引起风波。

刘远福咬着牙,上前劝道:“还请陛下三思!”

帝王冷目灼灼的看着地上的人,一脚朝着心窝狠踹过去,眸中尽是杀意:“你想拦朕?”

“奴才不敢。”刘远福吐了一大口血,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不敢再言。

殿中一片沉寂,殿外风声凌凌,陆离风晟闭眼道:“告诉影卫与张鼎芪,在国师将血蛊找到前,皇后的药不必停。”

他要慕卿嫣永远留在身边,用毒也好用蛊也罢,那天上的月亮终究要落入人间,向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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