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连隐相都不知道,官家身边的梁公公啊。”
“官家身边的梁公公,莫不是梁师成?”
吕怀安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噤声,顾大夫,怎敢直呼隐相名讳?”
顾思远心道,连名字都不让喊,要不要这么夸张。
再想到梁判局一把年纪了,牙都要掉光了,去觍着脸叫人干爹,顾思远顿时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顾思远不知道的是,梁师成,皇帝身边的超级大红人,连蔡京都要避其锋芒,想叫他干爹的人估计能绕皇城一圈。
而且此人到处宣称自己是苏轼的私生子,而且苏轼的后人并不否认,这才是更夸张的。
“是是,这不是太激动了,晚辈以后注意。”
顾思远连忙说道。
“还好是只有我一个听到,若是要被有心人听到,可就不好了,到时也会让孙判局为难的。”
吕怀安这句话算是暗示了自己是孙冕一派的人。
“是是,多谢前辈照顾。”
“顾大夫客气了,走,我带你去住宿的地方,就是狭小了些。等闲暇之时您可以去找房子租住,大相国寺附近就有很多不错的宅子。”
吕怀安说着,便帮忙提着顾思远的行李头前带路了。
遇到这么一位热情的同事,顾思远也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安顿好住的地方,吕怀安说道:“顾大夫先好生歇息,下官就不打扰了。对了,晚些时候,下官略备薄酒,为顾大夫接风洗尘。
“这个……,如此就谢过前辈了。”
“顾大夫哪里话,你我一见如故,下官自觉得一知己。您先歇息,晚些时候下官来接您。”
吕怀安说完,便离开了。
顾思远苦笑一声,自己初来乍到,就得罪了梁师成的义子,这种情况下,这个吕怀安却如此热情,难道他不怕受到连累吗?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但刻顾思远很是疲惫,也顾不得其他,倒头便睡了起来。
……
出了太医局,顾思远跟着吕怀安沿着御街往南走去
“顾大夫,咱们一直往南便能直接到达蔡河河畔,御街的东侧有一家妙音居,酒菜甚是不错。”
顾思远点了点头,忍不住欣赏东京的夜景来。
东京城的夜景,果然名不虚传。
顾思远一路行来,整个御街都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只是因为要赴宴,所以顾思远也无暇仔细游览。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一座二层的水榭楼亭便映在眼前。
吕怀安指着那二层楼亭说道:
“顾大夫请看,这就是妙音居。”
二人快步来到楼前,顾思远抬头看去,妙音居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笔力非凡。
顾思远前世对书法很有研究,他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瘦金体!”
顾思远不由得对赵怀安说道:
“吕局丞,这匾额……”
“咳,顾大夫,来此的人,都是为了美人与美酒,妙词与妙曲,匾额有什么好看的。”
赵怀安说完,便拉着顾思远走了进去。
里面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吟诗作对之声,此起彼伏。
顾思远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古香古色之地,顿时新奇不已。
此时里面已经坐不少人,二人废了半天劲才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赵怀安解释道:
“妙音居以南不远处,便是太学和国子监,因此来这的人大部分都是读书人。”
顾思远不觉得奇怪,说是接风洗尘,不应该去酒楼才对,怎么来到这种如此文雅之地,看赵怀安一脸市侩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种吟诗作对之人才对。
不过既然来了,客随主便,顾思远便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安心坐了下来。
赵怀安随即要了两壶清酒,几碟小菜,与顾思远对饮起来。
顾思远注意到,赵怀安只顾吹牛、喝酒,与这里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怀安站起身来,说道:
“真扫兴,等下官再去取些酒来。”
顾思远说道:
“拿酒的话叫小二来就好,何必亲自去取?”
赵怀安摆了摆手,
“顾大夫刚来,不知这妙音居的规矩。”
“两位兄台,这是没酒了吧,刚巧,小弟这有几坛佳酿,我们共饮如何?”
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思远心道,等的人来了!
忙抬头看去,对面一主一仆二人站在旁边,正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己。
主人是一位一翩翩少年,青衫折扇,气吐如兰,气质绝佳。
容貌更是俊的没朋友,一张瓜子脸,双眉如柳叶,双目似丹凤。
长的如此的妖孽,顾思远一眼看出,这哪是一名少年,明明是女扮男装的小美女。
小美女说完,不等顾思远二人回答,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再看那赵怀安,低眉顺眼,习惯的哈着腰。
小美女清咳一声,他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