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董卓、李孝儒团伙不把丁原排挤掉,誓不罢休。
主官被杀,我这佐吏的脸,往哪儿搁?董卓、李孝儒,尔等没完了是吧。
暗忖到此,吕布怒从心中起火从胆边生。
“吕布,你不是异人有异能么,身受刺史器重,自以为可以代替我。”魏续幸灾乐祸,“我拦住槛车,就是给你机会,展示武猛从事的本事。”
吕布竖食指,凌空下击,咔咔两声,打断两根手臂粗的木条。
单指断木条?
魏续大吃一惊,当即捡起一根断木,模仿吕布动作,岂料食指被反震之力弄得清痛,只好握指成拳,三连击,才勉强打出一条裂口。
高顺脱口而出吕布曾说的方言:
“吕布牛批。”
吕布没工夫看其他人反应,从魏续手里夺过圣旨,往地上一扔,试图扶丁原下车。不料,手被丁原的手推开。
抓捕丁原的钦差大声呵斥:
“打槛车、扔圣旨,触犯了‘大不敬’之罪,应该斩首、断手、流放。来者何人,想造反不成?”
三名羽林士兵大叫一声,一窝蜂扑向吕布。
袭仙绕到吕布身前,右手食指,快速点击。
三名羽林士兵只觉一股香风拂面,根本没看清袭击者模样,轰然倒地。
一动不动。
秦宜禄看得惊喜不已,把袭仙拉到旁边,问是跟吕布学的扣鳝指吗,恳求收自己为徒。袭仙扇出一耳光,警告:
“再拉扯,点一穴,拉稀一月。”
“恶毒妖女,你点死了他们?”钦差乍然变色。
袭仙说:
“我让他们睡会儿觉觉,你个老东西别吓得尿尿。”
魏续、高顺神情惊讶,做梦都没想到,这位年方二八的书僮,点穴功夫竟如此了得。一直藏而不露,甘当吕布书僮。觉得吕布武艺高深莫测。
那三名羽林士兵身强体壮,魏续、高顺二人觉得自己若想一招制敌,万万不能。
于是,不得不对吕布刮目相看。
“奉先,别冲动。”丁原倒是见怪不惊,“袭仙,替你先生把圣旨捡起来。”
袭仙看了眼吕布,不捡。
丁原怒道:
“袭仙,我是你主人的主官,你敢违抗我?”
“刺史,你忘了自己被罢官了。”袭仙嘻嘻笑道,“何况,我只服从我家先生的命令。”
吕布不想让袭仙继续顶撞丁原,也不想让丁原使唤袭仙,想到一个支开袭仙的办法,使个眼色。
袭仙附耳过来,听完吩咐,叫秦宜禄做跟班,款款而去。
魏续捡起圣旨,用衣袖擦掉灰尘:
“刺史待吕布亲如兄弟,吕布是气糊涂了,绝无对圣旨不敬之意,请钦差大人复命时美言几句。”
那钦差脸色阴沉,咧咧嘴。
吕布视钦差为无物,对丁原说:“明公,没想到在嘉德殿惨案中,你竟协助张让,反杀了何进。”
遭遇密友误解,丁原痛不欲生,泪如雨下:
“奉先,我不是这种人。”
丁原,出身于沛国有名的丁氏家族,父亲早逝,五岁时家里一贫如洗,被同宗大人瞧不起。七岁时,好不容易借钱上学,翻开书就打瞌睡。
被同宗小儿笑为废物。
习武,十岁时却无师自通,十三岁骑马、射箭非常了得,打遍亭里无敌手,十六岁打遍乡里无敌手。
让同宗老小刮目相看。
二十岁行冠礼那日,被召为南县吏,遇到外敌内贼起事,都一马当先,杀得天昏地暗,毫不手软。
屡立战功。
建宁元年春,汉灵帝刘宏即位。
远房堂兄丁宫在交州刺史部做了从事,写信嘱咐丁原:堂弟,你虽比我小几岁,天资聪明,望你早日成为猛将,为丁氏家族增光。
不料,秋季却发生一场浩劫:
党锢之祸。
以张让为首的阉党,蒙蔽年仅十四岁的刘宏,大兴牢狱,大肆打压士党。
丁原没被弄进去吃牢饭,仕途却被禁锢了起来。一禁锢,就是二十来年,一直在刺史以下的官位沉浮,听别人差遣。
丁宫倒是官运亨通,升为交州刺史,继而被朝廷召为光禄勋。
直到中平五年三月,丁宫已做司徒,何进向刘宏保举丁原,丁原终于被朝廷拜为骑都尉、并州刺史。并州刺史,领五原、雁门等九郡数十县。
称雄一方。
丁原很有成就感。
而成就感,拜何进所赐。丁原曾数次对吕布说过,何进对自己恩重如山,愿用余生报答。
吕布用话刺激,动机在于让丁原自发性对圣旨生出反感,和颜悦色道:
“明公,你别急,我不信,你会勾连张让反杀何进。”
丁原长长地松了口气,脸色很是欣慰。
吕布转身问钦差:
“皇帝凭什么说我家明公协助张让,反杀何进?”
钦差或许顾虑到泄露案情,涉嫌违法,瞟了眼昏睡于地的三名羽林军,不得不实话实说,尽管有点答非所问:
“实不相瞒,协助张让在嘉德殿行凶的疑犯,除了丁原将军,还有三个人。
“他们,当时就在案发现场,或附近。”
……
1、袁术。
凶案发生之前多日,在何进的安排下,此人精挑细选了虎贲200人,进入禁中,代替过去的黄门。
陛守门户。
案发当日,元凶张让及其20余名帮凶,到底如何潜入禁中,埋伏在嘉德殿里面的?
袁术,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2、曹操。
就在凶案发生之前一刻,此人就率领着200精兵,把何进护送到了长乐宫门外,听到黄门传懿旨:
“宣,大将军议事。闲杂人等止步。”
他可以让200精兵止步。
自己却该肩扛五色棒,走进宫门,保卫何进。
然而,他也止步不前,导致何进单枪匹马进入禁中,惨死于嘉德殿门前。
曹操,涉嫌协助张让行凶,至少存在失职的过错。
3、袁绍。
跟曹操一起,此人也率领着200精兵,护送何进到了长乐宫门外。
也跟曹操一样,没有仗剑走进宫门,贴身保卫何进,从而导致何进孤立无援,惨死于嘉德殿门前。
袁绍,也涉嫌协助张让行凶,至少存在失职的过错。
……
吕布暗忖:
袁术嫌疑最大。
袁绍、曹操不够尽职尽责,受到指控,也算法网非非,疏而不漏。
难怪,这三个人都交出了兵权。
不过,把丁原也扯进本案,就太扯了。
丁原当时还在路上,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