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的周身有一缕灵光乍现,围绕其身,叶冰裳还来不及去想,人却不知怎的,晕了过去。
等到叶冰裳清醒过来,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叶冰裳猛然睁开眼,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起身做出防卫,只听“砰”的一声。
落水后的叶冰裳接连高烧数日,今日骤然自香迷中惊醒。她望着头顶飘下的帷帐,双眸在短暂的失焦后转变为震惊。
手中本来端着一碗粥的嘉卉,突然被叶冰裳突然醒来的举动吓到了,手上一滑,嘉卉本想去接,奈何已然来不及,突然“哐啷”一声,手上的瓷碗顿时滑落下来,掉到地上去了,顿时碗的碎片四溅,弄得到处都是。
叶冰裳看着嘉卉手上空无一物,又看了地上的碎片,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刚才起身她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真实,这里包括了被子盖在身上的暖和,和掀开时被子的厚重感,以及碎碗时略微刺耳的声响。
叶冰裳这般想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嘉卉则是问“小姐,你终于醒了。”嘉卉一时开心的忘记收碗了。
叶冰裳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咯噔,她这是…“嘉卉?真的是你”叶冰裳有些害怕,她这是遇到嘉卉的鬼魂了?她莫不是找她索命的,叶冰裳心里又是一咯噔,有些心惊胆寒。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就是嘉卉啊。”嘉卉对叶冰裳的话,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哎呀,遭了,小姐,小姐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啊?
“嘉卉,我这是怎么了?嘉卉我问你,我今年芳龄几何?”叶冰裳方才听到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下确定了,她没死,只是她没死,嘉卉又是如何存在的,她不是早在盛王宫被澹台烬一举歼灭时,被她…被她拉出去挡刀了吗?
叶冰裳心里想着,看了一眼嘉卉,有些心虚,这时,嘉卉说“小姐,你今年芳龄二十,问这个作甚?不是,坏了,小姐,你不会不会,落水时不小心磕碰到了脑子吧?”嘉卉与叶冰裳自幼一同长大,说话时心直口快,一向如此。
“嘉卉,我没事,刚才手可烫到了?”叶冰裳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她重活了一回,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回到了过去。
“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嘉卉没有烫伤,只是给小姐熬的粥,不小心被嘉卉翻了,小姐你要不先忍忍,奴婢将地上的这些碎瓷片收拾干净,再去盛一碗。”嘉卉说完就要收拾。
叶冰裳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嘉卉的手皱了眉头“嘉卉,这些,你待会儿去外面找个我院的洒扫丫鬟来收拾这些,她有工具之类的,你这徒手磨伤了自己”叶冰裳重活一世,其他不说,对嘉卉她是愧疚的,这一世,她想尽力补救。
“多谢小姐心疼嘉卉”嘉卉虽然觉得自己收拾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心头一热,有了些许暖意,也就照做了。
“好了,去吧。”叶冰裳会心一笑,上天也算是待我不薄,冰裳断然不会辜负。
嘉卉转身离开,见来了两三个人,毫无疑问,是叶夕雾带着人来了,嘉卉连忙行礼。
叶夕雾巴不得她的这位大姐早点死,她向来骄纵惯了,喜欢什么便都拿来。因嫡女身份在家中极为受宠,便养出了这么个恣意妄为的性子。
可叶夕雾也有得不到的。盛国六殿下萧凉,光风霁月,身份尊贵。这样一个人,偏偏心里只有叶冰裳。
叶夕雾不服。她故意在六殿下登门之际将她的那位长姐推入湖中,想叫叶冰裳出丑,自己却不小心一齐坠入湖中。
谁知六殿下毫不犹豫跳入湖中竞只将叶冰裳救起,甚至连自己的那位便宜夫君跳下去也只为救了那个贱胚。
这口气她怎么能忍下!
于是惩罚完便宜夫君,叶夕雾来找叶冰裳不痛快了。
叶冰裳看见了嘉卉差点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叶夕雾,就提前吩咐嘉卉下去,不然以叶夕雾的性子,定是会不依不饶。
“二妹怎么来了?”叶冰裳刚才瞥见了叶夕雾的衣袖,就用被子将身子裹了起来。
“自是来看望大姐的”叶夕雾一脸轻蔑的笑着说道。
落水数日,无人探望,无人关心。连最基本的道歉都没有等到。
她被湖水冻得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时,还在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找补:
「二妹妹,我知道方才在湖边,你不是故意的。」
叶夕雾当时趾高气昂的样子,叶冰裳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就是故意的。今日六殿下来看你,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落汤鸡,感觉如何啊?」
她说这话时,眼中尽是不屑与嘲讽,每一个字都刺痛了叶冰裳。那一晚大雪纷飞,屋内天寒地冻,叶冰裳缩在单薄的被子里双手抱膝。这是她为了抵御冬天的寒冷,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庶女的房内,连足量的炭火都是奢侈。寒风透过缝隙钻进屋里,带下了她挂在眼角很久的泪珠,她迅速伸手将泪抹去,生怕留下泪痕。
“二妹,我这儿粥刚才打翻了,也不是很方便落座,我知二妹不是故意的,只是嘴硬而已,咳,还是快些回去,免得我将这一身病气过给了你,咳咳”叶冰裳说着假装轻微咳了两声,想着快些送走这座瘟神。
“叶冰裳,我就是故意的,落水的滋味可好受啊?”叶夕雾并未顺着叶夕雾的话,做了一个欠揍的摇头晃脑吐舌头的表情。
“二妹妹,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全当你是不小心的便是。”叶冰裳因着感染风寒的缘故,脸色苍白,偏偏眼睛有些红润,显得十分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