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群雄割据的世界。
原本这里由一个名为大靖的帝国管辖,国都在中京,四方分封了七个诸侯国,十七八个郡王。但后来中京皇帝势微,没能力调令四方王侯,导致现在各自为政。
现如今自立为王的诸侯国以及其他的小势力,将这富饶的大地割裂成一块一块土地,成为自己的囊中物,等无主的地割完了,就开始抢夺有主的,大地硝烟四起,血流成河。
而在这一个一个势力后面,还有个所谓的江湖。
江湖里的人个个身怀技能,有百年传承的家族,有千年不衰的门派,还有各大势力扶持的新兴帮派。这些人辗转在各大势力,有为一口饭的,有为梦想的,还有纯粹是长见识增阅历的。
原主是南域诸侯国的儿子,从小聪慧。深得父亲的喜爱。
南域多深山密林,毒虫猛兽,原身尤其喜欢玩这些东西,而他天赋又确实很好,在他少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南域首屈一指的毒咒师。
原身还是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薄凉性子,十五岁的时候毒杀了一整个村庄,然后又用这些人的尸体为源施展咒术,把跟村里的人有血缘关系的人杀了个遍。
而他当时这么做,只因为他养在野外的猫被人猎杀了,一路寻了过来,但村里的人拒不承认,原身一怒之下弄死了上千人。
也因为这件事,使他名声大噪,都知道在南蛮有个毒咒师,心狠手辣又能力出众。
原身后来接收了父亲的部下,成为南域的王,可是他痴心于毒咒的研究,无心处理南域政务,导致整个南域乌烟瘴气的,他还偏听偏信,一言不合就毒杀人,身边除了几个父亲遗留下的忠仆,都是利己的奸诈之辈。
最后,他是被人推翻的,推翻之人正是他少年时毒杀的那个村庄的后人,只因为那人远在北疆,原身的咒术还远不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杀人,饶是如此,也让那人吃尽了苦头,花了好些时间才清除咒术,再集结了一帮有志之士,花了十多年,从北打到了南,终于报仇雪恨杀了原主。
顺带统一了这一方富饶的大地,成就千古帝皇,天下共主。
这人的名字叫季青临。
此时宁湛睁开眼,看到眼前躺倒一片,正哀嚎着挣扎哭泣的人们,他都没时间感叹这恶人居然还想当皇帝,不给他祭天就不错了。
不对,他连祭天都不配。
这里是一处村庄的中心,在他的身边躺倒了两三百人,不远处的屋里也还有不少哀嚎呻吟的声音传来。
宁湛环视一圈后进了最近的屋舍,从里面提出了一口陶锅,然后摸着自己的袖带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了各种草药,一样一样放进陶锅里,看似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其实他恨不得把脚提起来炼药。
他的透明火焰正在陶锅里燃烧着,一边清除杂质一边煅烧。
这地上躺着的可都是人命啊,慢一步就是一大批人死亡,这可都算他宁湛头上了。
炼药的空档,看到远远躲在上风处的少年正一脸好奇看向自己,宁湛没好气的喊:“狸奴过来,给我找点水,再搭个火堆,我要炼药。”
少年跳了起来,随便进了某人家端了一盆水出来,之后又手脚麻利的做了个小土灶,引了火,笑嘻嘻的看向自家主子。
这少年是宁湛的仆从,因身材匀称举止轻巧无声,还长着一脸呆萌样,原身给他取名为狸奴,他偶尔也会收到原身的荼毒,变成试药对象,不过因着自幼与毒虫为伴,毒药对他作用不大,原身对他也慢慢失去了兴趣。
“把人给我一个一个拖过来,不准少一个!”宁湛把陶锅放在了土灶上,又倒了水,慢慢熬煮着。原身下的毒是一种在空气里弥漫,能维持小半个时辰的毒素,所以就算门窗紧闭也还会有毒气少量进入。
人吸入这毒后会先是产生眩晕感,之后便是火烧般的疼痛感,其实这毒并没有灼烧的功能,感觉被火烧也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再之后感觉自己五脏被焚,四肢烤焦,此间的痛楚可想而知。
狸奴一扇门一扇门的打开去找人,主子说不能少一个人,那就绝对不能少,否则回去有他好受的。
待人搬得差不多了,宁湛的药也炼好了,他抹了一把汗,对狸奴说:“一人一口喂他们吃下,每一个都要喂。”
看着狸奴抓耳挠腮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喂,宁湛笑骂一声:“到屋里去找两勺子、碗来。”
狸奴弹跳而起,闯进一间屋舍就开始乒乒乓乓找东西。
宁湛炼的药是一罐药水,狸奴端着碗,一勺一个就给喂了进去,也不管烫不烫,会不会流喉咙里呛死人,他只管塞药。
宁湛看吃了药的人渐渐平息下来,对那些有能力坐起来的人冷漠的说道:“去拿碗,一人一口喂他们吃下去,晚了可就没救了。”
几个汉子不敢用眼睛瞄人,颤抖着站起来,取碗喂药。
宁湛看着躺倒的人基本就停止了哀嚎,只是之前的痛楚挣扎让他们都失去了力气,个个惊惧怯懦的低头,不敢看面前的红衣少年。
宁湛环视一周,每个被他目光注视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外加恐惧,头埋得更深了。
“有人死了么?”宁湛问一旁的仆从。
狸奴摇头,然后指着村落最远处的破屋子说:“那里有个小孩,快死了,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