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嫌弃左娇吗？
当然不是。
人家已经结婚，无论是伺候老公，还是生儿育女，都是人伦常情。
何况，在很多时候，那些被称之为女神的女人，总会为一个男人分开双腿。
而那些被视为男神的男人，也总会跪在一个女人的双腿中间。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不愿接受，就只能自欺欺人。
步凡不是在自欺欺人，步凡只是觉得，左娇毕竟是别人名义上的妻子。
道德上不允许步凡坦然接受，哪怕步凡真的很渴望。
人就是这样，一半是圣人，一半是魔鬼，除了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之外，恐怕大多数都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左娇！”
步凡咽了口唾沫。
“我觉得这样不好！”
“切！”
“看你那完蛋样吧！”
左娇娇笑着，缓缓解开衣扣，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肤。
步凡急忙转过脸，不敢直视，余光却在那一片雪白中，瞥见一张卡片。
“好啦，不逗你了！”
左娇轻松一笑，把一张银行卡递到步凡面前。
“如果你今晚要了我，这东西就不给你了。我和它之间，你只能选其一。”
“这是……”
步凡疑惑地望着左娇，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被人戏耍的恼怒。
“钱！”
“你回农村，总不能靠种地活着吧？”
“这些年在学校，估计你也没什么存款，这些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赚钱了，连本带利还给我。”
“不用！”
步凡心中一暖。
被人惦记的滋味，是一种非常幸福的感觉。
“我妈那应该有点存款，我找她要就行。”
“你糊弄鬼呢！”
左娇撇撇嘴。
“阿姨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
“你留在农村，她一百八十个反对，在她没有心回意转之前，我估计一毛钱你都拿不出来。”
左娇的话，让步凡不由露出苦笑。
这个差点成为步家儿媳妇的女人，实在太了解差点成为她婆婆的女人了。
“这里有十万块，是我老公的伤残补助金。”
左娇把银行卡塞到步凡手里。
“我本打算留着给丫头当陪嫁的，只要你在我丫头结婚前把这钱还给我就行。”
“你丫头多大了？”
步凡没有拒绝，顺手把银行卡装进裤兜。
有一种感情，哪怕是一丁点的世俗，都是一种亵渎。
只可惜，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种感情。
“我丫头今年四岁！”
左娇一边说着，一边系衣扣。
“你真不打算试试了？今晚你提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左娇妩媚地望着步凡。
“你还有完没完了？欺负老实人上瘾是咋滴？”
步凡嗔怒，回了一个白眼。
“明天把丫头给我带过来吧，我要实施女童养成计划，二十年以后，我财色兼收！”
“臭不要脸，你缺不缺德！”
左娇笑着举起拳头，在步凡的肩膀重重捶了下去。
“完了，受伤了，你摊上事了，没有十万八万，这事解决不了。”
步凡表情夸张，动作也十分夸张地倒在床上。
狭窄的小房子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左娇十分钟自然地坐在床边，对着步凡又是一记重锤。
“别装犊子，赶紧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啥？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劫财，女色对我来说就是过眼云烟。”
步凡找了最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床上，随手拿起烟盒。
“来一根不？”
“在我面前还敢抽烟？胆肥了是吧？”
左娇杏目怒睁。
步凡干笑着，放下烟盒。
“你老公也不抽烟吗？”
“少给我提他，先说说你。”
左娇直了直身子。
“我不问你为啥回咱们农村，我就想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
步凡悠悠地叹口气。
“种地我不会，会我也受不了那累！”
“搞养殖……搞养殖或许可以，但是成本有点大，周期有点长，风险有点大。”
“这大学让你上的，简直变成个废物！”
左娇气恼地瞪了步凡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有个想法，你考虑考虑！”
“就你？你能有啥好想法？”
步凡不以为然。
“你养鸭吧！”
左娇正色盯着步凡。
“开玩笑，让我当鸭，都比养鸭鸭靠谱！”
步凡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养殖的想法，早在步凡的脑海中过了千百遍，同时又被否定了千百遍。
千万不要小瞧任何养殖业，能养活，和能养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听我把话说完！”
左娇幽怨地瞪了步凡一眼。
“你还记得北山水库吧？”
“记得，怎么了？”
步凡点点头。
“那水库原来被一个南方人承包过，放了很多鱼苗，结果捕鱼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大鱼，据说赔的老婆都跟人家跑了。”
“再后来，村里有人贪便宜，也承包了水库，也投放了许多鱼苗，结果无一例外，捕上来的都是小鱼，前前后后三四个人，都没少赔钱。”
“如果你愿意接手北山水库，应该不会花太多钱。”
左娇冷静地分析道。
“大家都赔钱，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能发财？你不怕我把你丫头的嫁妆也搭进去？”
步凡诧异地望着左娇。
“他们养鱼赔钱，但是你养鸭子肯定赚钱！”左娇似乎有些兴奋。
“那水库里的鱼虽然长不大，但是鱼苗和其他小鱼，却能养活一大群鸭子。”
“你想想，只要投入一些鸭苗，一分钱饲料不用花，光靠吃小鱼就能把鸭子养大，这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嘛？”
“哎，这孩子从小就傻……”
步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傻子，你想没想过，水库养鸭子的确能节省饲料钱，可是等鸭子吃饱喝足，总得有地方住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咱们北山那的黄皮子有多少 ，我估计，不等鸭子长大，你能养半山坡黄皮子。”
“依我看，咱们干脆养黄皮子得啦，万一有一只成仙得道了，让它给咱俩造几颗仙丹啥的，直接飞升成仙 ，不比养鸭子划算？”
“步凡，你还能更贫一点吧？”
左娇举起拳头，示威性地挥了挥。
“你当我胡说八道呢是吧？要不咱俩合伙养鸭，那些钱就当我入股了，赚了钱咱俩对半分，赔了钱算我的，你觉得咋样？”
“你有这么大自信？”
步凡这下不由认真起来。
要知道，在农村，十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左娇没有九成把握，肯定不会这么说。
“哼，如果我不是因为家里脱不开身，我早就去养鸭了，还能轮得到你？”
“你真以为，我这些年在农村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农村的鸡鸭鹅狗，牛羊猪马，哪一样我不比你明白点？”
“等等，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步凡打断了左娇的话。
“敢情你不光是为了借我钱，也是拉我入伙。”
“如果我同意了，就相当于我拿着你的钱，做着你想做的事。”
“也不能这么说！”
左娇扭捏地一笑。
“这不也是为了帮你嘛！”
“打住吧，养鸭我是死活不会养的！”
步凡斜眼看了左娇一眼。
“我最烦的一种人，就是打着对我好的旗号，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我看你是念书念傻了，这年头，如果你对别人没有用，别人为什么要帮你？”
左娇坦然的承认。
“如果我不养鸭，这些钱你还借不借了？”
步凡拿出银行卡。
“不养鸭你对我也有用！”
左娇的脸微微一红，像害羞一样，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