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能有啥用？”
看着左娇的背影消失在黑夜，步凡的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左娇毕竟守了两年活寡，而且还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龄。
步凡和左娇又是青梅竹马，感情方面基本无需铺垫。
如果步凡冲动一下，今晚或许就能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人都走了，后悔也没用了。
何况，步凡并不是那种人。
抽了根烟，步凡重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步凡就从被窝里爬出来，奔向北山水库。
这是一个面积两百亩的山体水库，面积虽然不大，水却绝对够深，据说几十年都没干涸过，水位最深的地方超过五十米。
想想也很容易理解，五十多米的水深，想要捕鱼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步凡站在半山腰，望着前方的水库，水面如镜，不时有大鱼跃出水面。
在雾气的笼罩之下，再配合着周围果树林里的鸟鸣，这里简直堪比人间仙境。
步凡沿着水库走了一圈，湖水清澈见底，小鱼小虾随处可见，而且数量相当可观。
如果在这里养几千几万只鸭子，的确很有可能性。
只要克服了山里野兽对鸭子的损耗，基本上可以说百分百行得通。
想到这，步凡 丢掉烟头，转头返回村子。
山参村并不算大，全村上下五十余户，村里人基本都靠种植养殖为生。
最近这些年，很多年轻人都跑去城里打工赚钱，留在村里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
“钱叔，在家吗？我来看你了！”
步凡满脸堆笑，走进钱满囤的家门。
钱满囤是山参村的村长，是个干瘦的老头，个头不高，却给人一种短小精干的印象。
而实际上 ，钱满囤也是整个山参村最能钻研的人，钱家不但住最好的房子，而且钱满囤的大儿子还是镇上的公务员。
“哟，是步凡呀，有事吗？”钱满囤正在喝茶。
“钱叔，我想跟你聊聊北山水库的事。”
步凡开门见山。
“北山水库？水库怎么了？”
钱满囤端起茶杯，疑惑地看向步凡。
“我想承包北山水库！”
步凡不等钱满囤请让，自顾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承包水库？好呀，有想法！”
钱满囤猛地坐直身子，急忙拿过烟盒递给步凡一支。
“你这孩子，从小我就觉得有出息 ，现在你能回村里发展，一定能带领乡亲们富起来。”
“钱叔，您过奖了，我就是想谋个生活而已。”
步凡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是谋生活呢？只要你把咱们山参村带起来，我这个村长的位置，将来肯定传给你。”
“钱叔，您这话说的，我可不是回来跟您抢村长的！”
步凡说的信誓旦旦。
“哎，该卸任了，干了三十年村长，真是干的够够的了！”
钱满囤一副感慨模样。
“您这是老当益壮，再为咱们村服务三十年也没啥问题。”
步凡讪笑着。
“哈哈，我这岁数，能不能再活三十年还不一定呢!”
钱满囤心情大好。
“对啦，你打算承包水库干嘛用？”
“暂时不定呢，搞养殖的可能性比较大！”
步凡微微沉吟说道。
“小凡呀，听叔一句劝，你养啥都行，千万别养鱼！”
“前面几个承包水库养鱼的，都赔钱啦，叔 可不能看着火坑让你跳。”
钱满囤的话，让步凡心中一暖。
要不怎么说是老村长呢，有事真替村民着想呀。
“叔，我有可能养鸭！”
“嗯？养鸭？靠谱吗？”
钱满囤微微一怔。
“我看过了，水库周边有不少小鱼小虾，用来养鸭应该很不错。”
“这的确是个思路……”
钱满囤沉吟着点点头。
“你打算多少钱承包水库？ ”
“别人多少钱，我就出多少！”
步凡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水库属于村集体的财产，利益关乎着村里的每一个人，步凡不愿意占乡亲们的便宜。
“上一个承包的人，承包费是一年两万块 钱！”
钱满囤端起茶杯。
“那我也出两万！”
“你也出两万……对啦，你喝茶不？”
钱满囤似笑非笑地看了步凡一眼，作势要去 拿茶杯。
“钱叔，茶就不喝了。”
步凡急忙拒绝。
“我也出两万块，你觉得咋样？”
“按理说呢，你也出两万块承包费是没有问题的！”
钱满囤重新坐直了身子，不紧不慢地重新点了支烟。
“不过呢，这事我一个人拍板不了，我得跟其他村领导吃顿饭沟通沟通。”
“行！”
步凡站起身。
“钱叔，我等你好消息！”
步凡说完作势离开。
“小凡，你等等 ！”
钱满囤极不自然地皱了皱眉。
“我去帮你沟通没问题，可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去吧？”
“嗯？”
步凡的身子猛地一顿，错愕地看着钱满囤。
步凡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村的乡亲，会说出这种话。
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讨要好处。
“村长，我需要准备多少？”
步凡的敬畏心瞬间一扫而光。
“哈哈……”
“来，坐，你先别急，咱爷俩好好聊聊！”
钱满囤见步凡变脸，急忙打着哈哈，重新把步凡拽到沙发上坐下。
“小凡，按理说，叔不应该开口找你要这个钱。”
钱满囤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点了一支烟。
“但是你也知道，这村里我真的没法一手遮天，吴大海和谢芳他俩不点头，这承包合同你甭想拿到手。”
“咱爷俩关系好，我可以一分钱不要，但是他俩呢？别忘了，你娘和谢芳年轻时就是死对头。”
钱满囤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步凡看着心中不由冷笑。
这天底下竟有这样无耻的人。
“村长，除了承包费，我一分钱都不会多出！”
步凡郑重有声。
“如果你们做不了主，我就去乡里，去镇里，去县里。”
“不瞒你说，我一个同学，现在就在县政府上班，我就不信，我花钱还能承包不了这个小水库 。”
步凡的一番话，让钱满囤的脸上，顿时变的阴郁起来。
“步凡，你不要以为在大城市呆了几年，就瞧不起我们农村人，我实话告诉你，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狗屁！”
步凡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盯着钱满囤 。
“我就是农村人，我没瞧不起农村人的意思，也从来很尊敬乡村的基层领导。”
“呵，但是你这种的，你觉得你配吗？”
“你？你……”
钱满囤涨红着脸，指着步凡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你不是打算公事公办，承包水库吗？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公事公办！”
钱满囤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
“三天之后，村小学举行水库竞标，谁出的钱多，我就把水库承包给谁！”
“你想养鸭子？想养鸭子的人多了！”
“我宁肯让外村人发财，也不让你赚一分钱！”
“好，咱们三天之后见！”
步凡轻蔑地撇了撇嘴，大步走了出去。
“混蛋，小逼崽子也敢跟我甩脸色？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跟我斗，你还差远了！”
钱满囤的咆哮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爹！”
钱满囤的媳妇吕桂芝在厨房里走了出来。
“小凡那孩子挺不错的，你找他要好处，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咱们是一个村……”
“滚……你给我滚远点！”
钱满囤拿起烟灰缸，对着吕桂芝砸了过去，幸亏准度差了一些，否则准得开瓢。
“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给钱学军打个电话！”
钱满囤阴沉着脸，接过吕桂芝递过来的手机，随即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