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
似乎声音很接近，他听见她的声音，她在唤他。
在听到白月笙声音的同时，梦境瞬间消失。
萧司岚倏地惊醒，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臂，肤上被刚才的梦惊起一片战栗。
“是做噩梦了吗？”
耳边是白月笙的关切，细细绵绵的，一下子稳下了他的心神。
萧司岚闭了闭双眸，平复下刚才梦里带出来的强烈不安，手臂圈紧了她。
“嗯。”喉间只释出一个音节，还依稀能听出他仍慌乱的心绪。
“没事，我一直都在。”她说。
已是夜幕降临，房间里没开灯，昏暗得让人看不清。
“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吃些什么？”
不安被平复下来，萧司岚的嗓音也恢复往常。
“好。”她答应着，手指着外面亮着的一盏一盏的灯火，“待吃过了饭，我想出去走走。”
城里待久了，她许久没见过只属于小县城的安宁祥和。
听说这里还没被外面的纷争影响。
她想去看看那种慢下来的生活和不一样的民俗。
“好。”萧司岚答应她，起身去吩咐人传饭食。
房间里电灯大开，前来送饭的女仆伙计们铺陈好餐布碗筷，把一碟一碟的饭菜摆放好后迅速退出了房间。
菜式和下午送进来的不同。
下午的菜式都是她喜欢吃的，而晚上的大多是县城的特色菜式。
食欲仿佛在睡了一觉后有所恢复。看着满桌发出诱人香味的饭菜，白月笙落座，满眼期待地搓搓手。
“我开动啦！”
语调轻扬，愉悦都写在了脸上。
白月笙吃得满足，两颊都被她塞得鼓鼓的，像一只软糯的小兔子。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萧司岚看得入了神，思绪却被拉扯着回了傍晚时分做的那个噩梦。
即便已经醒来好一会，可依旧能感觉到那梦境给他带来的恐惧。
原来他也会感受到惧怕。
梦境太真实，就连自己的感官在梦里也像现实一般。看见那个瘦瘦小小的背影时，汗毛竖立的寒栗感也是如此真实。
萧司岚慌了神，那时睡梦中仅存的点滴意识被梦境牵扯着，他想操控梦境却徒劳无功。
他喊了一声白月笙的名字，可两个身影像与他身处不一样的维度，无动于衷。
萧司岚身形一顿，步子跟着顿住，发觉脚边碰触到了什么东西。随着视线下移，才看清拦在他身前的是一个人。
反趴在地，面目不清，只能看到身形健硕，倒与站着那人一般相像。
那背影看着很熟悉，定是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一时半会想不起是哪位。
只是不及他分些心思去想起是谁，忽的听到不远处的人影方向响起的窸窣声。
萧司岚倏地抬头，眼尾颤了下，将手里的油灯向站着的人掷过去。
“砰！”
枪声响彻耳际。
萧司岚身子猛地一颤，心脏骤停一般。
“阿笙！”
萧司岚猛然回神，一下对上眼前白月笙满是担忧的眸子。
“司岚，怎么了？”白月笙俯着身，双手攀紧了萧司岚的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