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吗?
景盛仔细看了下碗里的东西,片刻后发出一声叹息。
“大约是些海草,或是其他什么草叶。反正都是些能吃的,这八成是他们能拿得出的最好的食物了吧。害,凑合吃吧。”
冯妧看白月笙没说什么,也就不敢再有什么情绪。奈何肚子不争气的饿了,她只得咬咬唇端起碗,紧皱着眉头汤混着草叶吞入腹中。
约摸着过了几秒钟,那股子剧烈的腥味让她干呕了几下,然后快步跑出去,大概是吐去了。
白月笙轻叹一声,像大家说的那样,凑合着吃了下去。
她还好,就是吃下肚子后被那股海腥味顶了下嗓子,硬生生憋着一种要干呕的感觉红了脸。
然后咽下几口芜枂递来的水后舒服了不少。
“姐姐吃不了这些,我这就出去寻些吃的来。”芜枂说。
景盛刚吞下去一碗草叶,摇头道:“少爷不必去了,方才我看他们锅中之物,竟都是那烂掉的水草叶子。想来四周若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此刻都在咱们碗中了罢。”
芜枂叹了声,拿起地上剩下的一碗,呼噜噜囫囵咽了下去。
他从前四处流浪的日子,那时候吃下的东西,远比现在差。
青涟这边的气候比较特殊,就算是现在处于夏季,入夜后温度能比白天冷个不少。
以至于后半夜白月笙他们生起了火,白月笙和芜枂在棚子不远处的树下火堆边,席地对向而坐取暖。
夜幕月明星稀,只是身下的地没有松软的草地,反倒全是坑坑洼洼的车辙印迹。
在火光的映照下,能依稀看见不远处的土地和树上有疑似炮弹留下来的痕迹。
白月笙抱着双膝叹道:“青涟城繁荣了百年,一直是宁西省最重要的港口,还曾一度繁荣过王城。谁知一朝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传统的战舰和防线都太过落后,纵然战术再精妙,也注定抗不过洋人的洋枪洋炮。
这只是这片大陆上的一角,却是满目疮痍的大陆缩影。
芜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是朱莉。
她拎着繁琐的衣裙裙摆,摸着黑循着火光迈小步走过来。
和前几次一样,朱莉依旧对白月笙行了个屈膝礼,然后规规矩矩喊了声“主人”。
虽然白月笙有点不习惯,可那边的确是这个规矩。她就只能等朱莉做完礼仪后,招呼朱莉去火堆另一端坐下。
芜枂很自觉地往白月笙那边靠了靠。
“您睡不着吗?”朱莉浅浅笑了笑 ,“从前您也是这样,常常深夜里抽烟喝酒,直到黎明。”
白月笙心里咯噔一声。
所以她从前...
她终于晓得自己那个熟悉的夹烟和吸烟动作从哪来,自己那时竟是个烟鬼。
这年代人们没有吸烟有害健康的意识,更没有女性吸烟容易造成这样那样的坏处。所以每天白天抽到晚上都是常常出现的事情,就连宴席上抽烟的贵妇也不在少数。
毕竟那是对自己非富即贵身份的象征。
说来有趣,白月笙现在要从别人口中谨慎地了解那几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