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打开。
白月笙扶靠着墙,走廊白灯的照射下面色显得尤为苍白如纸。
她浑身颤抖,血污满身,双眼红肿,左手上裹着的纱布上被鲜血浸透,正一滴一滴往地板上滴血。
十分安静的夜里,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异常。
看到宁烨,白月笙微微弯起了唇角,白唇微启刚要说什么打招呼问安的话语。
扶着墙的手忽然脱力,白月笙不受控制的直直坠在地上。
宁烨赶紧扶了她一把。
“你怎么出来了!”宁烨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回了床上。
宁烨从另一侧的医疗室里拿来纱布等一应医疗器具,把房里的灯开了个大亮。
白月笙靠在床头,她身后有个枕头,为了让她舒服些。
宁烨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去剪纱布,一边给伤口吹气。
似乎能减轻些疼痛。
马上剪到要紧处时,宁烨递给白月笙一块白净的毛巾:“咬着它,多少能好受些。”
包扎清理伤口宁烨挺专业的。
当年在国外,每每发生动乱,他都是会加入医疗队的一批人。
用他的话说,国外也有许多留学的华人同胞,异国他乡里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
他见不得苦难,能尽尽心救救人也不算白活一回。
谁说世家公子都是贪图享乐的废物。
他宁烨就不是。
拆纱布的时候疼痛非常。
有些地方凝了血。
血液凝块和碎肉组织混在一起黏连住了纱布。
要取下来,就要拿酒精一类的消毒液体去润软了凝块,徐徐图之。
要不硬生生扯下来,伤口就扯坏了。
且不说有多疼,大夫见了都得臭骂一顿这粗暴的处理方式。
白月笙死死咬住毛巾,后槽牙都深深嵌进去了。
疼得她浑身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全身战栗着就像自己被置于寒冬的冰面上。
虚脱的她身体冰凉。
说不清是因为太冷还是太疼,各参半吧。
星月轻轻跳到白月笙小腹处,用自己的身体给她传递温暖。
几分钟后纱布取下,宁烨轻轻翻过她的手,手掌摊开呈现在他的面前。
饶是见过了许多刀枪伤,也处理过了许多不同程度的刀枪伤。
但看见白月笙手掌上的割伤,宁烨还是倒吸了口气。
这姐们对自己也太狠了,能想到用这一招去唤醒秦渐宁。
听到宁烨倒吸了口冷气后,齿间窜出一个“啧”的单音节,白月笙就晓得了,他都觉得严重的程度。
“这是我脑子里窜出的唯一一个念头。”白月笙抽着气说。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确实是冲动了。
宁烨闻言抬眸看她。
白月笙咬住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了下来,脸上泪痕遍布。
看着可怜的紧。
宁烨轻轻回应了一声,继续低头清理伤口了。
因为人在危急关头脑里产生什么样的想法,清醒时候是不得而知的。
即便是平时脑里有过这样的模拟情景,但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估计也全忘干净了。
“是果报。如果流血能让我赎罪,那我情愿被抽干全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