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衔住毛巾前，白月笙语调里带着平静如是说。
宁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是流进手里的鲜血让他回了神。
换完肩部手部手臂和脚踝处，露在外面的几处明显伤口上的纱布，上了药后，宁烨停下了动作。
宁烨笑着说：“其余地方的伤口我不太方便，要不我等会把萧哥叫上来吧，他...”
没等宁烨说完，白月笙就轻轻打断了他：“不急。”
宁烨默了默，一边收拾着手边的医疗器具一边说：“阿笙，我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你若是有怨言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确实有过错，也有疏漏。其实萧哥这样做有他的苦衷，他非本意，他肯定是不愿意让你经历这些的，事情总有个无法预料到的变数。”
白月笙没回应，只是低着头。
宁烨觉得有门儿，又继续说：“你如果想听原因的话，萧哥那边会告诉你的。但...你要想好。”宁烨还要说什么，双唇微张着半晌还是闭合了起来。
白月笙只轻轻点点头。
宁烨指了指白月笙身上的锦被和身下的被单，上面全是干涸血色和棕红的药色。
“我这就差人来给你换掉，还有你身上的寝衣，全是血迹没法穿了。”宁烨说。
白月笙略略垂下了眸子，眼里又湿润了。
宁烨见状赶紧把身上的手帕递给她。
他可见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哭。
“别哭。”宁烨乱无章法，手忙脚乱的哄她。
虽然两个人思想都很开放，如果宁烨这时候给她个拥抱也是个无所谓的事。
两两自清，拥抱又怎么了。
但深更半夜的，还是在哥们和未来小嫂子的房里，就算是啥也没有，怎么说还是有些别扭的。
各自注意一些也不是坏事。
可能是宁烨哄人的技巧有限，原本只是小声啜泣的白月笙忽然大哭起来。
宁烨慌里慌张的说着些哄人的话，心里想着，完蛋了，又失控了这是。
他一边暗暗骂着这个这么奇葩副作用的破烂药剂，一边拿出以前哄妹妹的旧法子。
没过多久，白月笙就在他的左哄右骗下平复了许多。
眼泪浸湿了寝衣，胸腹上的伤被眼泪搞得生疼。
不行，得快些上药才是。
白月笙抽疼了几下，强压下了这类似灼烧痛的痛感。
所以看起来像啜泣。
她的神智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她刚才无法控制的失态。
现在的自己突然像个疯子。
虽然她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对不起...”白月笙懊悔的拍拍脑袋。
宁烨摇头：“没事，你别多想。你要是想找人倾诉什么，我很愿意听你说。”
如宁烨所想，白月笙没有表示。
姑且算作默认了吧。
白月笙看了眼角落里的自鸣钟，已经凌晨四点了。
“宁哥哥辛苦了几日，都这么晚了去睡吧。谢谢你。”白月笙哑着嗓音，语调软绵无力。
宁烨看着她寂寥落寞，坐在床的另一端，又因为啜泣而微微颤抖着的身影时，他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