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探诗震惊,顾不上什么大小姐姿态分寸,花容失色。
她慌忙去数牌。
确定了答案后,她怔怔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围观人又开始起哄。
赌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秦探诗:“愿赌服输,小姐,请。”
秦探诗楚楚可怜的望着秦渐宁,拽着秦渐宁的衣角卑微的求着他。
“哥,我错了。能不能放我一马?”
她把希望寄托在秦渐宁身上。
赌王道:“方才这位小姐都爽快的履行了赌注。这赌注既是小姐加的,怎么到了自己就不愿意了?”
秦探诗握紧了拳头。
这赌王是她找来帮忙的。
如今竟然对她如此阴阳怪气。
不帮她一把就算了,还反过来对付她。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编排我!若不是收了我的钱,你以为,你手里有多干净吗?”
秦探诗指着赌王鼻子骂道。
围观人一片哗然。
原来是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啊。
没等秦渐宁回复,秦探诗又拽着白月笙胳膊,乞求道:“好妹妹,是我的错,对不起。女孩子的名誉最重要,就请妹妹看在咱们平日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一次吧。”
平日的情分?
白月笙闻言,低声冷哼了一声。
白月笙压低了声音道:“如果输的是我,姐姐还会打算放过我么?”
秦探诗怔住。
她看着白月笙的唇角挂着淡然从容的微笑。
秦探诗握紧的拳头再次攥了紧。
白月笙从容不迫的从侍者手里拿过外氅,穿在身上系好扣子。
她淡淡开口:“我只是陪姐姐玩几局而已,什么赌注不赌注的,都是玩笑罢了。眼下我也乏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把杯里的酒喝尽,丢了颗樱桃入口。
回身走出牌室。
秦渐宁冷冷的拽着秦探诗也跟着离开牌室。
客舱走廊。
秦渐宁把秦探诗带回了她的房间。
秦渐宁站在门口,对仍在啜泣的秦探诗道:“后面几日,不许你出门。一日三餐有人送,一切吃喝都在房里。”
话音落,秦渐宁砰的一声关了门。
秦探诗啜泣着,随手拿起还装着酒的醒酒器,往门口砸去。
上等客舱外有个专属甲板。
点灯光微弱,白月笙和秦渐宁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吹着海风,望着一览无余的墨色海面。
“你是秦家嫡子,为何看着像是怕她一般?”白月笙问他。
秦渐宁:“怎么说?”
白月笙:“方才要加码时,你阻止的是我而不是你妹子。”
秦渐宁长舒一口气:“秦家规矩,哪房得宠哪房地位高。三房得宠,她又是三房唯一的女儿,哪个平日里都让三分。我虽是嫡子,可为了计划也属实没必要惹恼三房。”
是啊,他还有个把秦家掏空的计划。
“为何要这样?”
上次虽给她解释过,但说的模棱两可。
毕竟是自己自小生活的家,恨意怎么能这么大。
秦渐宁灌下几口酒。
他望着深如墨色的大海,缓缓道:“若没有阿爹的首肯,几房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合谋算计了阿娘。所以,是我阿爹负了我阿娘。”
所以,他要报复秦家。
白月笙叹了叹气。
“对了,那日行刺萧督军的人是我。”秦渐宁说。
白月笙并没觉得意外,她微微点点头。
自从那日救了秦渐宁一回,又得知了刺杀前警署署长的事迹后。
她也猜到了。
秦渐宁:“你一点都不意外?”
白月笙摇头道:“怕是你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阻止此事。”
秦渐宁点头:“嗯。我与萧督军不熟,并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去秦家,只能假扮刺客打伤他。不过阿笙,我无意杀他,你要信我。”
他正是处在尴尬局面。
他是秦家人,无法出面跟萧司岚说明。
却又无法阻止秦家人卑劣的计划。
他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么极端的做法。
白月笙浅浅笑道:“我知道。你训练有素,枪法又准,若真想致他死地又怎会偏离要害。”
秦渐宁抿嘴笑了笑:“真是躲不过你的眼睛。没想到当年那个备受人欺凌的柔弱小姑娘如今变得如此厉害。”他顿了顿,“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