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闻言,心神微漾。
“去吧。”萧司岚又言。
白月笙道好,回身上楼去了。
来到她住的房间,她伸手打开电灯。
陈叔已把她的床铺好,床头的灯还打开着。
被子上有套叠好的衣裳。
她走过去。
是件素色的软毛绒长睡袍。
穿上去一直到脚脖子。
旁边还放着件白色棉麻的内搭长裙。
睡袍易走光,穿上内搭便不会了。
还会更加挡风。
棉麻料子的比真丝锦缎贴肤时更暖,也更舒服。
白月笙心头一暖。
太细心周到了。
换上睡袍,周身被温暖笼罩,一下子就不冷了。
她开心的下楼。
萧司岚看到她,笑了下,他问她:“还冷么?”
白月笙笑答:“不冷了。”
话音刚落,白月笙坐到了他藤椅旁的沙发上。
和萧司岚一左一右,看书和批文件。
外面风大,吹得树影婆娑。
风吹进主厅,把萧司岚看过的文件掀落在地。
白月笙起身,把文件捡起摆放好,随手拿起她看的书倒扣在文件堆上。
她走去门前关门。
风扑面,卷着夜露。
风吹梧桐沙沙作响,树叶落地,掩埋了通往主厅的小径。
冬日再次降临。
她的思绪飘忽。
上一世,她死在了最冷的那一日。
那一日的风,听起来和今晚的真像。
“对了。”萧司岚忽然开口,“我此番去东安,战事吃紧。回程路上所经过之处也是民生凋敝,故而没给你带礼物。”
白月笙轻轻关上门,笑着摆摆手。
边说边坐回了座位:“不碍事。你是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礼物我收不收另说,你若是还惦记着买礼物送人,那可真是昏庸无道了。你不会的。”
萧司岚笑着揉了揉白月笙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软,又很滑。
齐齐披在她的肩上。
虽不是纯黑。
在电灯光照映下,隐隐发着金褐色。
是个极其好看的颜色。
一瞬,他有些恍神。
“话说,首府那边派去的人是谁?”白月笙问他。
萧司岚抚了几下,收回了手。
“是范大帅手底下的人。近日刚升了职,急需军功证明自己罢了。”萧司岚淡淡道。
“他姓什么?”
“全。”
白月笙想了想。
范大帅手底下,这个姓氏的她还没听过。
事关东安,她一开始还认为是几年后那个会到任的姓于的,东安新任督军。
现在看来不是的。
可这人到后来不也销声匿迹了么。
白月笙撇嘴道:“物以类聚,一伙人一个德行。就爱抢夺别人的功劳。”
萧司岚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静静的看书看文件。
偌大的主厅里,静的只能听见纸张声。
“你那个大伯父,是怎么回事?”萧司岚开口问她。
陆川只告诉了他一部分。
还有一些陆川并不知道。
白月笙让他等会,回身上了楼,把手袋里那张复刻的遗嘱拿给了他看。
那遗嘱她随身带着。
萧司岚浅浅读完,淡淡的笑了笑:“真不错。”
“好在股东们愿意与我一致对外,否则会付上其他代价。”白月笙无奈道。
萧司岚:“你要小心,若他回过神知道被耍了,怕是对你不利。”
白月笙笑道:“有你在,谁敢造次?”
萧司岚笑了笑,转首看着她,眸里变得认真:“听说你有几年,去了瑛国?”
白月笙道是。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
他也是从陆川口里得知的。
他曾有那么几年没遇过她。
当时还以为她故意躲他。
没想到是去了瑛国,做交换生。
“挺好的,你那些同学都很优秀。”他缓缓道,“有文化傍身,去外边开开眼界,不至于局限于中原,目光都短浅了。”
白月笙:“若是日后有什么状况,我认识的人可以帮你。”
她的那些同学个个优秀。
有军阀,有先生,也有义士。
只是分散在了中原各地。
她能重生一世,就必不会让他身陷囹圄。
至少不会让人轻易算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