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岚用过了饭,到了该换药的时候。
白月笙手捏药棉,轻轻给他上药。
毕竟是子弹打入了肌里,伤口看着还是有些狰狞。
白月笙一边擦药,一边跟萧司岚仔仔细细讲着昨日,她探知的秦家阴谋。
萧司岚听完,只淡淡“哦”了一声。
白月笙奇怪,问他:“这家人对你图谋不轨,你竟不生气?”
萧司岚轻描淡写道:“你知晓了此事,又如何会放任他们算计我?”
白月笙苦笑。
虽然是这个理儿,但您可真是泰然自若啊。
白月笙:“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放任他们?”
萧司岚漫不经心:“月前对我说了什么,忘了?”
“我...”白月笙红了脸。
手滞在了半空中。
月前,她上门逼婚萧司岚。
一来二去,到现在都没定论。
平白无故就被他这么提起。
啊这...
“愣着做什么?真想冻病我,赖在我这不走了?”萧司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
白月笙:“......”
看她低垂着脸,给他上药的模样,萧司岚淡淡笑了笑。
要是没出这岔子,他还真想知道白月笙打算如何救他。
思索间,陆川匆匆回来了。
见到萧司岚和白月笙,陆川先是恭敬问安。
萧司岚道:“人抓到了么?”
陆川低垂着脑袋叹道:“萧爷,对不住,是我无用。”
萧司岚却毫不意外。
“知道了。”
陆川疑惑:“萧爷...但凭萧爷处置。”
萧司岚摆了摆手:“下去吧。”
陆川本还有些疑惑,犹豫着迟迟不敢挪步。
他家萧爷向来严厉,就算只有一点错处也会重处。
这些年他见过不少。
这回他抓不住人,萧爷竟不罚他?
白月笙看陆川还站在那,她抬眸偷偷对陆川使了个眼色。
萧司岚都不打算罚他,他倒老实站在这求罚呢?
陆川瞧见白月笙的暗示,会了意,赶紧行了礼溜了。
“萧爷刚换了药,上去歇会吧。”
白月笙一边收拾边说。
萧司岚整理着衣衫,冷哼了声说:“年纪轻轻,又不是卧病在床,总躺着像什么样?”
白月笙:“......”
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萧司岚穿戴整齐,随手扯过整齐摆放在桌上的今日报纸,看了起来。
白月笙收拾完东西,规整完后,识趣的悄悄走开了。
“做什么去?”萧司岚幽幽问道。
白月笙停下步子,回身道:“我无聊,上去找点事做。”
萧司岚把手里报纸放下:“回来。”
白月笙就像着了魔一样,听话的折返到萧司岚身边。
萧司岚指了指对面的木头高柜子。
“你若无聊,我同你下棋。”萧司岚眼神柔和下来,“外面暴雨如注,有人陪着下棋也不错。”
白月笙一下来了兴致,笑吟吟的连连道好。
白月笙从柜子里拿出棋子。
是套围棋。
少时她和萧司岚常常一起下围棋,两人的棋局也都是五五开。
所以当棋盘摆放好时,白月笙已摩拳擦掌,想赢的心思已经写在了脸上。
白月笙捏起一子,道:“我先走棋。”
上一回下棋还是六年前,那个酷热的春末。
白月笙输给了萧司岚,还因为输了棋哭了好半天。
最后还是萧司岚费了好大劲才哄好了她。
现在想起,他还有些阴影。
萧司岚叫住她:“等等。”
他的手挡在了棋盘上。
白月笙刚想落下棋子,被他一下拦住,手悬在半空中。
“做什么?”白月笙问。
“若输了棋,可不许哭。”
白月笙撇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司岚笑了笑,抽回了手。
白月笙望着空荡棋盘,思虑片刻,落下了第一个子。
萧司岚很快跟上。
开局没多久,白月笙就发现萧司岚的棋技长进了不少。
“练过呢?”白月笙道。
萧司岚淡淡道:“从那之后,再也没下过。”
白月笙微微一怔。
所以说,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
白月笙心里不是滋味,注意力也跟着涣散。
外面的雨逐渐转为绵绵细雨,两人的棋局也只剩下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