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派这么些废物过来,屁股也不擦干净。”吴允和心中怒骂道。
人群中的吴允和,脸色阴沉,本只想引发冲突,加深矛盾,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想,有引火上身的苗头。
左右权衡之下,解决掉谢老板,就成了当务之急。
吴允和前后踱了几步,毅然而然的转身隐入退却的人群中。
一名张耀祖的亲卫,跑到一名士兵长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英雄,你放了我吧,我的血都快流干了。”张耀宗脸色惨白,苦苦哀求道。
田龙倒没想到这遭,扭头叫来一名,手上拿着白布条的女学生。让她在张耀宗伤口的上方,重重的扎了个环结。
游行的队伍,早已离开一大半。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女子师范,及国立大学的学生。
程竹君独自跪坐在张守业身边,想着曾经的过往,嘴角不由得扬起微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小姐,这次伤亡有点惨重。”田虎回到程竹君身边,愁容满面。
“啊,情况如何?”程竹君担心不已。
田虎深吸了口气,说道:“护家军死了3人,重伤3人,轻伤11人,除此之外,小姐的同学,重伤2人,轻伤5人,田豹重伤,田牛严重骨折。”
一股浊气直冲脑门,程竹君没想到,伤亡竟是如此严重,隐隐间,竟有点乱了方寸。
“安抚众人:伤者,不惜代价,全力救治;死者,不吝重金,好生安抚。”小半会儿,程竹君才答道。
“好的,小姐”田虎答了一声,便向附近伤员走去。边走还边想着“小姐和老爷有点像啊。”
“小姐,田龙询问,张耀宗要如何处置?”田鹰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转达田龙的询问。
“有点头痛啊,你这个大坏蛋,为何不快快醒来?”程竹君情不自禁的念出了声,田鹰目瞪口呆。
程竹君慌忙低头沉思,掩饰尴尬。同时又飞速的在脑海中,权衡利弊。
“等我们撤离后,田龙把他带到个稍远的地方,就放了他吧。”程竹君抬头答道。
“为何不趁机杀了他,不正好替老爷和少爷报仇吗?再不济,绑了他做要挟也是好的。”田鹰不解。
“不行,我们现在伤亡惨重,如果张耀祖寻将过来,我们如何抵挡?”程竹君解释道。
田鹰信服,告退后,便快步走向田龙。
程竹君不易察觉间,就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两名青年抬着担架过来,准备先抬张守业去医馆。
程竹君不允,让先送其他伤员去医馆。
张谨训及李政清,为免节外生枝,先遣散了大部分学生,只留下照顾伤员的,二三十名学生。
“这位大哥,要不我先遣散士兵,你再放了我,如何?”张耀宗苦苦哀求。
“好啊,你先叫你们的人撤退。”田龙回答的很干脆。
张耀宗如临大赦,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快散开,再不走,老子流血都要流死了。”
士兵长官,挥了挥手,做了个撤退的手势。这群士兵一哄而散,就有那些压不住邪火的,忙不迭的奔向了那些阴暗的角落。
场中只留下士兵长官,及十数名士兵。
田龙无奈道:“没走光。”
张耀宗额头冒汗,大声道:“都走,都走,一个不留。”
广场上的士兵,一个没动。
“都走啊,留着干嘛,算爷求你们了。”张耀宗要被气虚脱了。
士兵还是没走的意思。
张耀宗指挥不动他们,只好转而求田龙:“大哥,帮我叫个医生看看吧,我腿要废了。”
“没空。”田龙回答的依然很干脆。
第一批伤员已经运回医馆,最后一批伤员也上了担架。
程竹君跟着其中一张担架,一路小跑,担架上躺着张守业。跟着程竹君一路小跑的,还有近600名护家军,场面蔚为壮观。
田龙钳制住张耀宗,缓缓后退。
剩下的士兵远远吊着。
退到一处阴暗巷子时,田龙凑近他耳边说道:“今日暂时饶你狗命,我且记下了,下次定叫你不得好死。”
说完便挥刀斩下张耀宗的右耳,快速的隐于阴暗巷子中。
“啊!!!我要杀了你。”张耀宗痛极嘶吼道。
突然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田龙又回来了。
“你刚说什么?”田龙握着匕首,在他脖子上划拉着,只破皮,不见血。
“我说英雄请慢走。”张耀宗,脸色愈加煞白。
“好勒,不用送,下次我去你家,找你玩儿。”田龙再次挥刀,随后又隐入阴影中。
张耀宗的左耳,也掉了下来,“啊~”他再也提不起抗争的念头,只轻呼了一声痛,便瘫软的倒了下来。
济仁堂,在中正街的弄堂里,算是附近最大的医馆了。
医生、郎中、学徒,里里外外,穿插不停。绝大多数伤者,都得以安置。只有一些危重病人,他们束手无策。
田鹰只留下约百名护家军,其他的则遣散回家,连同三具尸体,一并带回。
过不多时,就有数辆马车,从督军府的方向,快速奔向城中心。
田鹰见识过老爷办丧事,估摸着这些马车,是给那个老头采购丧事用品的。
医馆由最初的嘈杂,渐渐恢复平静,一切都开始井然有序。
程竹君一步不离的守着张守业,看着医生重新清创,敷草药,正骨,上夹板。
“轻点,轻点,他皱眉了,这样好痛的。”程竹君看着昏迷中的张守业,被医生正骨,不自觉的跟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光想想就让人痛。
“皱眉还不好吗,说明他有反应。”医生不以为意。
程竹君琢磨了一下,好像有道理,便也开心了。
三辆马车在医馆门口被拉停。
许伯与胡伯,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少爷在哪?”见人就问。
寻到少爷时,忙问竹君少爷如何?竹君依言告知。两人放下心来,宽慰了竹君两句,便又转向其他的伤员。
见着伤员一个比一个严重,尤其得知田牛、田豹可能致残时,两位老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许伯从怀中掏出五块小金条,强行塞到掌柜手中,叮嘱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治伤员,诊金都不是问题。
让程竹君意外的是,周知行居然也过来了,小翠扶着他的手,田象架着他的胳膊。
周知行脸色寡白,浑身颤抖,鼻涕时不时就流到嘴边,小翠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擦拭着。
他为什么强撑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