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讲的有点口干舌燥,张守业跟程竹君却听的认真,张守业见没了下文,忙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许伯只好接着道:“后来张桂树就成了你们的先祖啊,到你是第十三代。”
张守业疑惑道:“这就没了啊?好像跟这传家宝也没啥关系啊。”
许伯不赞同,连忙说道:“怎么能没关系呢?这可是仙人留下的宝物。再说主家香火可是延续到了第十三代,神奇的是,每代都是独子单传,没断了香火,而且每代过的都很殷实。不正是应了,神仙留下的那句:香火延续,世代殷实吗?这神仙说过的话,可是在族谱上记着的。”
张守业略微觉得有点道理,但又问道:“这些好像跟玉坠引发共鸣没啥关系啊?”
许伯继续说道:“前几代家主家母,都没发现玉坠有何特别之处,直到第九代家主和家母带上玉坠后,才惊觉,玉坠在两人间有共鸣,有暖意流转,却一直不得其解。而且第九代家主最为传奇和可惜,他青年时期,受战火波及,家道几近衰落。为中兴家道,逐三十岁从军,追随曾大帅,五年后升任营长,四十岁大败太平军,在大胜前夕,却意外病故于战场。病亡之时,口中任大呼家母名号,抱憾而逝。后追赠黄金千两、良田千亩,荣耀乡里。九代家母在家主病逝时,惊觉胸前玉坠失去灵性,逐大悲,获知家主死讯,当即痛心而亡。后人猜测,只有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的两人佩戴玉坠,才能引发共鸣。”
张守业与程竹君偷偷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心跳加速。
“族谱上关于玉坠的记载,都讲给你听了,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神奇之处,只有待你们自己去挖掘了,但是每一代家主都极其看重这对玉坠,还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且都没有纳妾,没有续弦,这就很奇怪了。”许伯说完,两手往桌上一摊,表示我都说完了,该让我休息下了。
听完先祖们的故事,张守业低头沉思了下,就转头问程竹君道:“我们的儿子,取什么名字好?”
程竹君翻了翻白眼道:“张继业。”
张守业琢磨了下,道:“不错,真不错,还是你有学问,等下祭念我爹的时候,我提前告诉他。”张守业说的一本正经,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可以告诉你们。”许伯压低声音道。
张守业惊讶道:“是什么?”
许伯继续压低声音道:“有300根大金条密封在阴沉木制的木箱中,沉在院中井底10数米,与井底浑然一体。只有水性极好的人才能潜下去套上绳索,几十年来,从来没被人发现过。这件事之前只有我和老爷知道。”
“啊!”张守业与程竹君同时轻呼。
许伯望着眼前两人,是说不出的舒心,他跟红姨,从小就被张守业的爷爷收留,在主家长大,在主家生活,早把这里当成了家了。而且他和红姨一样,一辈子都没结婚,也没子女,看着张守业一点点长大,早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了。他很喜欢张守业,也很喜欢程竹君,他很欣慰。
许伯起身出门安排事宜去了。
书房里只剩下张守业与程竹君。
程竹君像是重新认识张守业般,睁着大大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张守业有点紧张,摸了摸自己鼻子,又摸了摸嘴,才小心问道:“怎么啦?”
程竹君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何别人都说你十足草包,游手好闲,泼皮无赖。”
张守业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所以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挠了挠头,左思右想后才道:“草包嘛,顶多算半个,好歹我也是上过几年私塾不是?象牙我还是能吐几颗出来的。游手好闲这个我认,以前有我爹,家里有许伯,商铺有胡伯,我真的没事干啊,其他富家子弟干的一些勾当,我也不乐意掺和,除了满大街的游啊逛啊,我还能干啥?至于泼皮无赖,这个我不认,我吃饭付账,购物给钱,看戏有赏, 从不缺斤少两,就是遇上乞丐,我也会丢几个铜板板,最多也就是看到好看的娘子,上去夸两句而已,真不知道是......”
“哼!”程竹君噘嘴道。
张守业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嘴快说漏了嘴,小心翼翼接着之前的话道:“真不知道是哪个泼皮无赖说我泼皮无赖。再说满大街的娘子,就真没一个有竹君好看。”
程竹君满眼含情,微笑道:“小娘子,你可真好看嘞。”
张守业:“......?”
张守业:“......!”
从张家宅院到潭州城里的石子路上,车水马龙。十几辆驴车马车从张家出发,去城里分头采购白绫、白布,笔墨、白纸,香烛、纸钱,雷子、炮仗,瓜果、小食,香皂、毛巾等等。又见10来辆自行车从张家出发,分头去往乡绅、朋友、亲戚、商友处报丧。一些提早得知老爷出事的人,也分头从各地或骑马、或骑车、或步行的赶赴张家。
张家人丁不旺,最先来帮忙的大多都是佃户,这些佃户也感念老爷的好,一个个也是叹气连连。
书房里,程竹君提笔写了两封书信,交由田牛,让他帮忙送去学校。田牛现在估摸着也猜出了程竹君即将的身份,那是动如脱兔,响应的不得了。
红姨进入书房,帮张守业内穿白衣,外披麻布,腰系麻绳,脚穿白鞋,头戴孝帽。
帮程竹君戴孝时,却犹豫了。
程竹君不解,问道:“红姨怎么停住了?”
“竹君,按规矩你是要带重孝的,不过红姨觉得还是要征询于你。”红姨说的很郑重。
“什么是重孝?”程竹君不懂。
红姨解释道:“就是逝者的儿子、儿媳、女儿必须穿重孝。”
程竹君有点吃惊,她完全不懂这些传统,略一犹豫,便说道:“红姨,帮我穿重孝吧。”
红姨心中高兴,手脚也变得麻利了,帮程竹君内套白衣,头披白布,腰系麻绳,脚穿白鞋。
帮他们穿戴好,红姨眼圈隐隐泛红。对两人叮嘱道:“守业,你父亲不在了,以后你要撑起这个家,竹君你要多帮衬守业,他是个好孩子。”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