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懂。”
阮翎羽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说什么?”
说出口时,顾可也本来就觉得够没面子,如今,阮翎羽还要重复问一遍!他不要脸面的吗?
他娘的,就非得让他再说一遍,他看不懂,他是文盲一个吗……
顾可也心中虽然有气,但是看着阮翎羽的那副模样,心肠又软了。
顾可也蹙了蹙眉,没好气地咬牙道:“老子说……老子根本没看懂那信……”
阮翎羽欲说些什么。
顾可也眼疾手快,忽然伸手朝着阮翎羽袭去。
不知为何,顾可也感觉手臂太过无力,但是因为阮翎羽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一副就算顾可也此时手拿尖刀朝他而去,他也能这般坦然接受似的。
最终,顾可也成功捂住了阮翎羽的唇,“你、你、你别问了,再问……当心老子揍你!”
顾可也一只手捂住阮翎羽的唇,边说着狠话,另一只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再哭……也揍你……好了好了,别哭了。”
这时,阮翎羽终于从刚才顾可也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高兴,又很快掩去。
阮翎羽轻松拉开顾可也的手,问:“为什么看不懂?”
“还能为什么,”顾可也十分不悦,口气恶狠狠,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老子就是没看懂,你那些个文绉绉的词儿,分开一个一个字儿,老子倒是认识,可是……一合起来,就、就不认识了!”
阮翎羽复杂地、深深地看了眼顾可也,淡声道:“哥……”
顾可也干巴巴应声道:“……嗯。”
“这些,我都教过你……”
就算其他的记不住,最后一句,顾可也该记住才对。
顾可也:“……”
顾可也干咳两声,现在好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顾可也感觉似乎是酒劲儿上来了,浑身乏力,晕乎乎的,索性就倒头躺下。
顾可也蛮不讲理狡辩,“教过我又怎能?哪知道,你有没有认真教?当时你又跟我不对付,你指定没认真叫我……反正不是我的原因……”
顾可也狡辩着,却越发觉着全身无力,昏昏欲睡。
顾可也如今若是清醒,必定能发现阮翎羽神色不对劲。
阮翎羽一改方才模样,此时,他的目光如蛰伏许久的猛兽死死缠绕着猎物,他的眸子深又沉,浓稠的热烈的情绪如墨水晕染,眼底的疯狂和占有欲简直要溢出来了。
阮翎羽嘴角微不可察上扬,“哥,原来你不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上了许青呢……”
“放什么狗屁!”顾可也说出的话强硬,语气却无力,“老子故意不回你的信…做什么?要不是没看懂……”
顾可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在身边,依然嘟囔着:“不过,就算我没看懂……那又怎样!?我没看懂,只能证明,是你教的不好……”
阮翎羽的眼里全是顾可也,闻言,眸子闪动,他忽的嗤笑出声,透着几分兴奋和疯狂,他低喃道:“原来如此啊……”
顾可也蹙着眉头,闭着眼点了点头,“话说回来,最后一句实在不懂,到底什么意思啊?给哥讲讲呗!”
“好啊……”阮翎羽目光灼灼,“现在,我便教你……”
顾可也实在疲惫,浑身没劲,一听阮翎羽要教他读书,立即就拒绝:“下次吧!哥要休息会了……”
阮翎羽不语,起身,朝着旁边的长桌走去。上等房间就是好,不仅提供浴桶泡澡,还有现成的纸墨笔砚。
阮翎羽开始细细地研磨,仿佛真的要教顾可也练字。
他刚才一问,也只不过想要确认一番,进京以后,他将如何与顾可也相处罢了。
若顾可也喜欢许青,那也无妨……他知道,以顾可也的性子,如今是有责任在肩上,不会轻易为了儿女私情弃了南城众人不顾,所以这段时间,他完全还来得及控制住顾可也……
若顾可也不喜欢许青,那就更好办了……
不管顾可也的回答是什么,阮翎羽都不会放手。顾可也喜欢许青也罢,不喜欢许青也罢,都没关系。
顾可也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阮翎羽点上墨汁,提笔走向床沿。
“哥,我先教你如何写吧,会写了,这样……才记得牢。”
顾可也昏昏沉沉,只觉得衣襟被人掀开,胸膛一凉。
旋即,湿润的触感落在皮肤上,伴随着一阵痒意。
顾可也强撑着睁眼,半眯着眼睛,看向旁边的阮翎羽。
顾可也脑子一片浆糊,低声道:“翎羽…你在干嘛…”
“哥,你方才不是说了么,我之前没认真教你,我现在好好教你……”
顾可也脑子十分艰难运转,终于确定了……阮翎羽竟然…正拿着毛笔在他身上……似乎是写字!
顾可也一把握住阮翎羽执笔的手,喉结微动,“痒……”
闻言,阮翎羽另一只手轻轻拉开顾可也的手,握住,同时柔声问:“哥,哪里痒?”
“……是这里吗?”
说着,阮翎羽将毛笔的笔尖顺着顾可也的脖颈往下,笔尖顺着顾可也的下颚,滑过喉结,直到胸膛。
引得顾可也忍不住战栗,喉咙压抑着稀碎的呻吟。
顾可也浑身无力,哽咽道:“停下……”
阮翎羽充耳不闻,继续滑动笔尖,“……还是,这里痒?”
“不是……阮翎羽,不要……痒啊……”
笔尖接触的皮肤,是抓心挠肺的痒,顾可也又觉得浑身无力,似梦似幻,这滋味相当缠人!
阮翎羽提笔在顾可也胸膛上一笔一划写着,口中念道着:“暌违日久,未悉近况,拳念殊殷。”
“哥,是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