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掌握整个宙域？她压根都没想过那么远。
200发每小时的产能已经完全足够了，他们又没有富裕到每天拿着轨道步枪到处打着玩的地步——就算营地真的那么富裕，她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胡闹的。
至于生产线狭窄的问题，以后再说好了。一条完整生产线的建设需要大量的时间与海量的材料投入，这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等我明天完成实际测试后就按照这个原型枪生产吧，”她满意地将轨道步枪放下，“但是要安装保险模块与指纹识别扳机。”
“保险模块与指纹识别扳机会使枪支的生产成本至少上升八个点。”VITA提醒她。
“我知道，”莫西莱尔把一串代码传给VITA，“照着这个功能做，蚀刻所需的电路板就从我之前丢进原料投入口里的那些电子垃圾里拆。”
“好吧，如您所愿。”VITA没有多问。为使用者提供满意的服务是VITA的基本功能之一。
“再生产两把，剩下的轨道步枪等我完成测试之后再说，”莫西莱尔提出了自己要求，“还要有相配套的至少400枚碟形抛体，冷淬内核，杀伤部分平均硬度不得低于550HV。”
“录入完成。已更新生产标准。”VITA的指示灯急速闪烁了几下，然后回归平静。
“莫西莱尔女士，请恕我直言，面对常规的有机生物威胁无需如此高规格地对待，”VITA和她闲聊道，“5000焦动能的碟形抛体能轻易撕开所有未披甲的有机血肉，对于基于碳基演化的生物甲壳同样有毁灭性的杀伤效果。”
“谁说我们面对的是常规的有机生物威胁了，”莫西莱尔面无表情地坐回了自己的简易床上，“看看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把一段影像传输给VITA。
“啊！”VITA富有感情的语音很好地模拟了人类惊讶的情绪。
在这段模糊得好像是被人用复古滤镜处理过的270p影音录像中，VITA与莫西莱尔一起通过她的个人终端的视角观察起了他们是怎么遇见一群吓人的大蜘蛛，以及莫西莱尔如何第一个反应过来、又是怎么敏捷地通过一个漂亮的翻身跑到葡萄背上去的。
“很利落的上马姿势，”VITA最后这样评价道，“让我想起了古早西部片中被坏人围追堵截穷途末路的古典英雄。”
“...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莫西莱尔罕见地有点脸红，她捂着脸提醒这个蠢货，“倒回五分钟前，注意右下角的那团黑影。”
VITA顺从地倒带回了五分钟前，将画面定格在了被莫西莱尔的高光照明弹照亮的一大群巨型蜘蛛上面。
“右下角，看见了没有？”VITA放大了，那是几张模糊的人脸。
模糊的人脸没什么好怕的，哪怕是喜欢钻电视的古代恐怖片里的女主角，莫西莱尔也有胆子抄起任何武器给它来上一梭子。
除非那几张扭曲的人脸被融合在一个同样扭曲的麋鹿脑袋上，而且还笑嘻嘻地盯着你。
“起码γ级别的基因污染，”莫西莱尔垂着眼睛，“已经开始生物共融现象了。”
这个可怕的信息是她今天下午检查个人终端时发现的。
卢恩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个星球出现了大规模的基因层面的污染，而且关于所谓的大裂隙与黑潮磁场，她甚至至今都还没有半点有效的认知与了解。
“γ级别的污染不是你和我能够阻止得了的。”VITA提醒她。
“你觉得我有选择吗？”莫西莱尔盯着VITA的摄像探头。
“好吧，”VITA叹了口气，“在我和你一起毁灭之前，至少试着挣扎一下。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且对营地里的所有人进行一次基因排查。”
“这件事我已经让卢恩去做了，”她抿了抿嘴巴，显得有些忧虑。
“你说下午的时候卢恩来找过我对么？”过了一会儿，莫西莱尔问。
“是的。”VITA回答她。
莫西莱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打开了储存医疗纳米血清的低温储存舱。
氤氲的氦气扑面而来，让毫无防备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希望感染的人数少一些，并且还没进入无药可救的最终阶段。
她叹了口气，从储存仓丢着的蘑菇与鲑鱼边上抽出了几支纳米血清。
好吧，至少今晚有鱼和蘑菇吃。
“你说一次红灯都没亮？”在某个小土坡下找到了卢恩的莫西莱尔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男人，显然是有些意外，“你给自己也扎过了？”
“扎过了，一次都没有。”卢恩拔下了嘴里的卷烟。
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小玩意儿，说：“有些人我还扎了好几次呢！但它每次亮的都是绿灯。”
卢恩看见莫西莱尔因为他的回答而皱起眉头，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也许，这里的情况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话说这个玩意儿是干嘛的？”卢恩有点好奇。
“没什么，”莫西莱尔从他手里抢回基因测试枪，挑着眉毛问他，“你会做饭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卢恩觉得莫西莱尔老是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下去。
“啊？”卢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会、做、饭、吗？”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刚刚所讲的话。
卢恩当然会做饭，但不明白她干什么这么问自己。
“这是新的恶作剧吗？”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我拿你开过恶作剧吗？”莫西莱尔平静地回答他。
也许是莫西莱尔的严肃神态，也可能是她一成不变板着的脸，卢恩最后选择了相信她。
“会？”他试探性地回答，显得有点拿捏不定地样子。
“很好。”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请你吃晚饭，”莫西莱尔朝他扬起下巴，“蘑菇炖煎鲑鱼。”
想了想，她又问道：“你会做蘑菇炖煎鲑鱼的，对吧？”
莫西莱尔与卢恩一边闲聊，一边并肩朝着她的逃生舱的方向走。
“下午找我有什么事？”莫西莱尔随口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卢恩低头看了眼自己鞋子上的泥巴，“就是围墙马上要造好了，荷鲁斯要我向您索要大门的图纸。而且关于围墙外围防线的设置，他还有更多自己的想法想要和您协商。”
“嗯哼，我知道了，吃完饭以后让他来找我。”莫西莱尔点点头应下了。大门的样式她已经想好了，最简单经典的悬吊门应该足够应付当前的情况了。
晚上吃蘑菇炖煎鲑鱼。
她把合成橡胶底的靴子轻快地踩在泥地上，而烂泥巴所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音让她不亦乐乎。
莫西莱尔转过头去，却发现身边的男人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好像她已经不再是她了，而是别的什么人。
“干什么？”她冷漠地看着他，塑像一样的脸比行尸与慈善学校的教导主任更加古板。
嗯，这才是他熟悉的莫西莱尔。
“没什么，”卢恩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还好吧。”她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