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落到地面,映入眼帘的便是木屋门口抱在一团可怜巴巴的一人一鸟,见到他的身影,她俩像是见到了救星般眼里都迸发出了光彩。
这一幕莫名很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雏终于等到了外出捕猎回来的雌鸟。
不对,雄鸟。
“相柳!你终于回来了!”张一箬激动地大喊一声。
相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挥了挥袖子,几株她要的灵草便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你要的灵草,我带回来了。”
“太好了......”张一箬忙拿起灵草。
相柳盯着她怀中的毛球,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毛球有些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头,从张一箬怀里挣扎了出来。
张一箬怀中一空不由得“咦”了一声,但她顾不上这么多拿了灵草就朝厨房跑去。
相柳这才出声:“毛球,我养了你这么久,今日才知道原来你喜欢挨着人睡觉。”
“......”毛球不说话,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装死。
相柳似笑非笑地走到刚才张一箬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很快张一箬就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刚做好的药丸,她蹲下身子喂到毛球嘴边:“毛球,快把这个吃了,吃完就没事了。”
毛球张了张嘴,含住了药丸,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随后它甩了甩头,脖子一歪顺势靠在了张一箬肩上,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相柳一言不发的目睹着它的行为,也许是看在它受伤的份上,倒也由着它去了。
反倒是张一箬受宠若惊地呆住了,她一脸不可置信,毛球这是在粘着自己?
月黑风高,两人一鸟在门前坐了许久。
玱玹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待毛球养好了伤后,相柳就把她带回了军营。
张一箬站在军营门口睁大了眼睛,原先的营帐都变成了一个个的木屋子,散落在又高又密的树林里。
它们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从外面看来,简直是复刻版的,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那间屋子门口有一块青色的玉牌。
听闻瘟疫之事被解决了,洪将军本想回来,却被张一箬以年纪过大的理由劝服了。
若是他回来了,自己必定要搬到深山的院子去,张一箬才不想离开相柳去一个这么远的地方。
于是经过一番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洪江最终还是同意继续留在院子里,军营的事也正式转交给了相柳,张一箬这才得以又留在了军营里。
不过相柳不是全天都呆在军营里,他有时候会外出,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两三天。
张一箬问他去哪了,他也总是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
时间逐渐久了,她也发现了规律,相柳总是在一个星期左右出去一次,而他每次回来身上都会有淡淡的血腥气。
不仅如此,军营的伙食也随着他外出的频率而改善。
张一箬心里明白了个八九分,敢情这是去偷偷接杀了么订单了啊?
“相柳,一个人养一个军营,是不是很累啊?”张一箬趴在他的案桌上双手撑着脸问。
他知道以她的机敏细致自己是瞒不过她的,索性也直接摊了牌:“还好吧,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你都是杀些什么人?”
“这是雇主的机密。”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职业素养的哈。”张一箬讪笑了一下。
相柳不置可否,继续着手里的兵书,任由她在一旁鼓捣着一堆草药。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自己明明有房间,却总是抱着一堆草药和器械跑来自己的屋子。
她美曰其名是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想找人作伴,相柳见她不给自己添乱,倒也默许了这个行为。
张一箬专心致志地研制着手中的毒药,嘴角微微勾起:“明天这个药就做好了,你就等着吧。”
“给我做的?”相柳放下兵书微微望了她一眼。
“我做的是毒药,不是给你的还能是给谁的。”
相柳闻言生了兴趣,踱步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手里不断忙活着,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的感到喜悦。
“你怎么不做点毒药防身?”相柳问。
“没那个必要......”张一箬顿了一下,“你不会以为上次的箭毒是我制的吧。”
相柳点点头,她停下手里的活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神农氏是木系法术,包含天地万物的草木,加上我父王的修为与常人不一样,所以我生来便体质特殊,修炼的术法也跟别人不太一样。”
见相柳不太明白,她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杯里的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我的攻击法术不管再花里胡哨,本质都是剧毒,但凡沾到都会丧命。”她画了一个大大的叉,随即又在一旁画了个圆圈,“我的防守术法则是以治愈为主,以花红柳绿的生命力治愈各种伤痛。”
“简直一点来说,我的术法可分为使毒和治疗。”张一箬看向相柳,见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又补充道,“这可是神农氏术法的机密,你可别外传了出去,但凡掌握了这两点,很容易对付我的。”
相柳扯了扯嘴角,“你敢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
“我相信你啊。”张一箬一脸纯真,“你又不会害我,告诉你也无妨。”
相柳低头笑起来,张一箬看得有些痴了,相柳意识到她的眼神不由得耳朵微红,他轻咳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起身离开此地回到了自己的案桌边,拿起兵书故意隔绝了张一箬的目光,顺便遮挡住了自己微微发烫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