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一箬十分不情愿却还是硬着头皮给相柳敬了拜师茶后,相柳正式成为了她的箭术师父。
看到相柳得逞的笑容后,一开始她还怀疑相柳是不是存心逗自己玩儿为了占自己的便宜,然而相柳果真说到做到,真的将她带到后山教她射箭。
相柳先自身给她示范了一遍,他射出的箭又准又狠,从空中跃过直直射中了一只飞鸟后消失不见,张一箬正好奇的探着头张望,试图寻找着箭的踪影,那箭却嗖地一声又凭空射了回来。
在张一箬惊慌失措的眼神中,身旁的相柳一把抓住了离她咫尺之近的箭身。
张一箬吓麻了,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还以为……你要刺杀王姬……”张一箬吞了口唾沫,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看向他。
相柳一脸得意,听了她的话却忍不住笑起来,“现在知道你的箭术有多拙劣了吧。”
“知道了……”张一箬低下头,莫名的有些挫败感。
相柳又取出一支箭递给她,“来。”
张一箬乖乖的接过,拉弓摆出了射箭的姿势,正准备松弦,相柳却皱着眉头说:“你拉的太松了。”
张一箬又使了点力气再度拉紧了弓,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
相柳见状叹了口气,默默走到她身后,一手扶着她拉弓的手臂,一手带着她握箭的手变了个姿势,从远处看像是将她整个人环进了怀里。
“你刚才的姿势太紧绷了,很容易发力不足还伤到自己。”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说话间相柳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耳尖酥酥麻麻的有些发痒。
张一箬有些不自在,她松了手想去挠挠耳朵,却立即被相柳制止了:“专心。”
她只好作罢,强忍着耳边的搔痒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弓箭上。
相柳带着她的手摆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姿势,对准了远处的一棵树,手松箭发,射出这一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支箭最终稳稳的扎在树干上,箭尖穿透了一枚树叶。
张一箬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我射出的箭?”
“准确来说,不算是。”相柳放开了她,双手立在背后走到一旁,还不忘给她浇了盆冷水。
“凭我自己能不能练到这种程度?”张一箬满怀期待的问。
“以你的灵力是能达到的,不过你的天资……”
“相柳,好好说话。”张一箬甩了一记眼刀过去,相柳果然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他挑了下眉毛,走到一边观察着她一遍遍的练习,不时插上一句纠正她的话。
张一箬学得很认真,但想达到那样的水准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练了一下午后,她的两只胳膊又酸又痛。
她不断揉着肩膀和手臂,相柳接过她手中的弓,“有点进步了,但还需要花点功夫,心急成不了大事。今天就先练到这吧,回去吃饭。”
张一箬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你若是想保护好自己,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相柳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你学会了陆地上的自保方式,若是落入水中,你又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学水里的?”张一箬微微瞪大了眼,虽然相柳看不见。
“倒也不是,你不是水系神族,水里的法术不适合你,但你至少得会游水吧?”
“我怕水。”张一箬没有思考毫不犹豫的回答。
“所以一辈子都怕吗?”
张一箬这次没有回答。
半晌,见她没有言语相柳侧过头看她:“因为害怕就止步不前,一辈子都躲着?若是有一天躲不过去该怎么办?”
张一箬明白他说的对,但她还是咬紧了唇迟迟没有吭声,相柳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她可不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性子。
“怎么不说话?”相柳盯着她的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异样的情绪。
张一箬垂着眼,轻声开口道:“我是真的害怕……”
相柳微微凝眉,心里猜想是不是因为上次自己丢她到海里对她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时竟有些许愧疚,正准备开口宽慰她,却听她又接着说,“但是你说的对……如果因为害怕就不去面对,迟早会栽在这上面,我想变得更强就不应该止步不前。”
张一箬抬起眼跟他对视,眼里一片清明,“你教我游水吧,相柳。”
相柳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那是另外的价钱。”
“?”
张一箬扯了扯嘴角,有些气恼,“你不是都当我师父了嘛,既然射箭都教了,顺便再教个游水也不是问题吧!”
相柳转过头去,双手负在背后,身姿绰约。
“那你叫声师傅来听。”
张一箬趁着他看不见握拳做出一个揍他的动作,却又怕他回头瞧见连忙怂地放下了,随后她故意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师父~”
“……真难听。”
“师父师父师父……”
“……闭嘴,别叫了。”
张一箬心里暗笑,像是突然找到了相柳的死穴,她一个劲儿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个词,像是一台复读机。
………
“……我看你还是很有精神,吃完饭再练两个时辰箭吧!要不饭也别吃了直接开始吧!”
“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叫你了……”张一箬意识到玩儿脱了连忙求饶。
相柳黑着脸不搭理她,脚下生风走的飞快,张一箬险些要跟不上他,只好一路小跑着。
“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过了很久,相柳才闷闷的说了一句:“三日后教你游水,养好精神。”
“好嘞。”张一箬喜笑颜开,心里满满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