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听完樊能的报告,愁的眉头都拧到一起了。
当前面临的局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简直已经超出了他能力所能应对的范围。
陈横埋伏在山顶,发现樊能军之后,应该全力加以围剿才对。
否则若是给樊能军走脱一人,他们安排伏兵的计谋就会被识破。
但是陈横好像并不在意,反而好像很希望樊能发现他们。
装模作样打一仗之后,又主动撤退。
这是什么缘故?
再者,在陈横驻扎之地一里外,还驻扎着另外一支人马,显然也是伏兵。
这支伏兵是谁领兵的?其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说,陈横只是幌子,真正的伏兵主力是暗处那支部队?
最后,走那条小道可不可行?
首先得确认,刘繇方面知不知道那条小道的存在?
如果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派兵去防守?
沈翀感觉头都快炸了。
不行了不行了,这样下去满头靓丽的黑发都要白了、掉了。
兵贵神速、兵不厌诈!
有时候考虑太多,反而会裹足不前,丧失良机。
沈翀决定,等张六和陈七探查回来,便作抉择,哪怕是莽一次。
说来也巧,天亮时分,下起大雨来,一直下了整整一个上午。
这倒是为沈翀军原地驻扎提供了最好的借口。
沈翀命兵士加强守卫,防止敌军偷袭。
下午,张六和陈七安全回营。
百分百确信,小道附近并没有敌军的踪迹。
同时,由于刚下的那场大雨,起的是东南风,而那条小道正好在山的西北侧,因而基本上并没有被大雨浇到。
沈翀大喜,命樊能率领大部分兵马坚守营寨,无论敌军做什么,都不可出战。
沈翀自己则率精兵2000,其中800弩兵,只随身携带足够的干粮清水,走小道偷渡神亭岭,直取丹徒。
在这期间,沈翀找来一个年纪、身材跟自己差不多的兵士,将他装扮成自己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一站,樊能哈哈大笑:“除了气质,其他都有点像!”
沈翀又当面嘱咐了几句才放心出征。
沈翀率领2000精兵走上小道。
小道宽不到一米,一边临高山,一边临看不见底的山谷。
人走在上面,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别说快速行军了。
张六和陈七在前带路。
沈翀紧随其后,不断挥手命令兵士跟上。
大约走了五六里路,到了一处险恶之地。
小道变窄,而且高低起伏,不时还有落石从山坡上滚下来。
路过的山风呼呼地刮,人走在吃风的区域,更加凶险。
沈翀为确保安全,下令缓慢前进,但还是有兵士失足或者被落石砸中而跌入山谷中。
这些兵士倒真是硬朗汉子,跌落山谷时居然没有发出一星半点惨叫惊呼声,默默地坠亡,令人肃然起敬。
走过这段危险区域,便进入了相对平坦的山腹地带。
沈翀下令全军暂歇,补充食物和清水。
30分钟后,全军继续前进。
……
丹徒大营。
刘繇得到战报,因为大雨阻路的原因,沈翀全军被困在了营寨里。
许劭在大帐中来回踱步,最后停在刘繇面前:“陈横送来消息,说沈军已经发现了陈横伏兵的踪迹。”
“所以沈军不敢前行了?”刘繇皱眉。
“也许。”
“张英呢?”
“隐藏的很隐秘,应该还没被发现。”
刘繇点了点头。
太史慈则嗯了一声。
许劭笑道:“子义可有不同想法?”
“照我说,不用这么麻烦,请刘刺史许我精兵3000,我定生擒沈翀、樊能献于帐下!”
“此话当真?”许劭双眼一亮。
“愿立军令状!”太史慈霍然起身。
许劭看向刘繇:“可行,此法可速战速决。”
谁知刘繇却摇了摇头,摆手示意太史慈坐倒:“唉,发兵攻打沈白,已非我本意,怎能再抓他儿子呢?”
“子将啊,还是麻烦你想一条妙计,最好能够左右逢源,既不得罪袁公路,也不跟沈白结仇。”
“咳咳,哪有这么容易。”
“子将啊,前几日我问你还有没有第三条路走,你一直没有回答我。我看你的神情,你应该早有想法,不妨直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许劭看了一眼刘繇,又看向太史慈,最后眼光又回到刘繇脸上。
“并非毫无办法,只怕刺史不愿意那么做。”
刘繇精神一凛:“子将快说!”
“答案在中原。”许劭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北方。
刘繇并非傻子,细想之下就明白了许劭的意思。
“子将的意思是,联合中原地区的诸侯一起对付袁术?”
“正是!”
太史慈闻言眼中一亮。
“谁?”刘繇一把抓住了许劭的手。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刘繇放开手掌:“曹孟德。”
许劭点了点头:“袁术那么嚣张厉害,还不是被曹孟德打得逃到了淮南。要对付袁公路,曹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子将,你都下了定论了,曹操有可能是奸雄啊!”
“对啊!”一直不吭声的太史慈接话,“那无异于引狼入室!”
“况且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谁也得罪不起啊!别的不说,就说河北袁绍,兵强马壮,实力雄厚,任哪一方诸侯,都要认真掂量一下,能不能得罪的起袁家。”
“咱们与别人联合起来对付袁术,袁绍不可能坐视不理。”
“所以曹操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坐拥青州、兖州,帐下谋士战将无数,实力足可与袁家兄弟匹敌。”许劭很肯定地说道,“再说了,袁术一向看不起袁绍这个庶出的,袁绍怎么可能还会帮袁术。”
太史慈终于忍不住了:“子义心中还有个人选,不知……”
“说说看!”
“江东猛虎孙坚之子,孙策!”
刘繇和许劭对望一眼,神色很是复杂。
刘繇直接摇头:“不妥,还不如联合曹操。”
太史慈默默叹了口气,眼神也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