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横大手一挥。
几百名手握环首刀的轻甲兵士杀出,犹如豺狼一样扑入人群,肆意乱杀。
樊能抽出佩刀,指挥兵士迎敌。
弩兵一旦被敌人近身,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虽然他们也会用刀,但肉搏功夫肯定要比其他兵种差很多。
几分钟的功夫,樊能部众死伤颇重。
樊能眼见自己的兵士一个个倒下,对着50名沈翀的亲兵沉声道:“不用管我,快去帮忙!”
这50名亲兵本来重在保护樊能,此时也都只好拔刀助战。
沈翀喜欢带骑兵。
他在训练骑兵之余,又从其中挑选出一部分人,进行严苛的特训。
将其训练成为类似于现代的特种兵。
这些人不仅马战厉害,近身肉搏功夫同样了得,同时还擅长在各种环境下作战。
有了这50人的全面参战,战局形势立即扭转。
陈横本来还在洋洋得意,转眼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不停吆喝指挥。
樊能找准了机会冲杀过去。
陈横发现后朝着樊能招了招手。
樊能发力前冲,在距离陈横七八步远时,踏地跃起,人直接飞到了空中。
陈横没料到樊能有这么一招。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
樊能双手握住刀柄,将佩刀举过头顶,猛虎般扑下。
这一招他是从沈翀那里学来的,足足苦练了一年才总算能使得像模像样。
陈横似乎被樊能的气势所震慑,忘记躲闪了。
樊能的刀锋快要触及陈横头顶。
陈横才终于反应过来。
只见他猛地滑步向右,然后踹出一脚。
樊能身在半空中,哪里能躲?直接被陈横踹中侧臀,飞出去老远。
樊能摔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心里纳闷:为啥这招对陈横毫无效果呢?
等下次与少将军练武时,得再讨教秘诀。
陈横紧跟着冲过来,刺出一剑。
樊能忍住臀部的疼痛,挥刀格挡。
刀剑交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人均使出吃奶的力气比拼,想把对方的兵器打落。
但一时半会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
混战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军,主帅有命,撤!”
樊能和陈横连着交战三招,各自退开。
“樊能,失陪了!下次再玩!”陈横大手一挥,“兄弟们,走!”
樊能转念一想:主帅有命?
我军主帅坐在吴郡城里呢!
主公怎么会命人传令到此?
是了,这道命令不是下给我的!
樊能四下扫视,见敌方兵士且战且退,慢慢向营地的方向靠拢。
随着敌方兵士的撤离,树林之中也黯淡下来。
樊能杀红了眼,挥刀示意追击。
“将军,不可!”朱九拦住了樊能,“将军请看,树林那头幽暗无光,利于埋伏,对我军相当不利!”
樊能吼道:“老子要为赵三报仇!他是我同乡,我答应过他爹,要把他安全带回去的!”
朱八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抱住樊能:“小人也是将军同乡!”
陈横领兵且战且退,已走得很远。
弩兵扣好弩箭发射。
但因为离得太远,四下太黑,根本没有准头。
远处传来陈横的声音:“哈哈哈,吴郡樊能字无能,缩头乌龟不敢追!”
面对如此“打油诗”挑衅,樊能哪里忍得住?
他用力甩开朱八,提着刀就要冲出去:“陈横,你这个王八蛋有种别走!”
沈翀的亲兵此时也聚拢过来,都建议不要追击。
樊能压低声音道:“我是说给那王八蛋听的,快回营!”
众亲兵相顾愕然。
樊能率领兵士悄无声息出了树林,在下山的路口停了下来。
樊能搓着手,焦急地在原地转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朱八大为费解:“将军,您……”
“你懂个屁!”樊能瞪了他一眼,忽然喜笑颜开,“来了!”
兵士们循着樊能的眼光望去。
只见黑暗中,有三条人影快速奔跑过来。
等人影靠近,发现是己方的兵士。
“怎么样?”樊能急切问道。
三条人影喘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将军,都查清楚了!”
“陈横那边不止1000人,还有个营地藏在离陈横营地一里外的地方。”
“小人见到那里沿着山坡,堆满了滚石。”
“没错,山坡下面就是经过神亭岭,通过丹徒的大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将探查到的情况讲清楚了。
樊能大喜:“走,回营跟少将军汇报!”
……
丹徒,刘繇大营。
“子将,你说咱们的计谋行得通吗?”刘繇喝了口茶,眼光落在了许劭身上。
一旁的太史慈也放下了茶杯,竖起耳朵仔细听。
“正礼大人,那沈翀只是个娃娃,身旁又没有谋士出谋划策,岂能识破咱们的妙计?”
“子将兄弟平生阅人无数,品评天下之士,无不精准独到,不知如何看待会稽太守沈白?”
许劭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沈白曾在洛阳担任典军中郎将,不知何故变卖家产,买了个会稽太守当?”
“哦?竟有此等奇怪的事?”
“是啊!”许劭点了点头,“后来,洛阳大乱,沈白父子不知流落何处。再后来,他们就出现了会稽城内。其中过程,真叫人匪夷所思。”
“据劭了解到的,此人并非一个有才能的人,为官后期,也没什么政绩,反而是一个人人皆知的贪官。”
“至于他儿子沈翀,子义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刘繇看向太史慈。
“那小子年纪不足18岁,功夫倒很了得。”太史慈说道。
“只怕是子义有所保留,否则此子岂会是你的对手。”许劭微笑道。
太史慈挠头憨笑道:“也许吧,我有点下不去手,请刺史责罚。”
刘繇摆手道:“子义莫要说这样的话,我岂会责罚你。”
他顿了顿又叹道:“可恨那袁术,居然真敢假借天子名义,逼我出兵伐吴。”
“袁术心怀不轨,必然会趁江东乱战时捞取好处。”
“正礼大人,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许劭语气间流露出无奈。
太史慈看看刘繇,又看看许劭:“刘刺史,神亭岭之战,末将要出全力吗?”
刘繇闻言沉思了半晌,脸上神色数变,但最后似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只好看向许劭求助。
许劭皱起眉头:“此事颇难决断,依邵看来,无非是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彻底倒向袁术,在神亭岭杀了沈翀;要么与沈白握手言和,结盟对付袁术。”
刘繇摇头苦笑:“子将再想想,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