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良一拍脑袋,得意忘形了,现代与古代的称呼串词儿了,尴尬地笑道:“老婆是我们那里对娘子的另一种称呼。”
夜轻漓嘴角笑意更浓了,点了点头,“这个好听。”
谢留良看着夜轻漓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会心地笑了,放下包袱,这才是画上那个青春活泼,率真可爱的夜轻漓。
“谢留良,你什么时候跟公主成亲啦?”宝石男坐在床上吃了满嘴瓜,更是一头雾水。
昨天,
谢留良还拿着公主的画像当街拍卖。
今天,
却成了一对恩爱小夫妻,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这速度真是让人羡慕啊。
“关你什么事?”
“老实交代,跟红叶是怎么回事?”
“凭什么告诉你?”
“对啦,红叶正在跟十几个杀手拼杀,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如果死了,还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谢留良双手一摊,重新坐回桌旁,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红叶有危险吗?”
“你早点告诉我了,我还可以抽身去帮个忙,这样磨磨唧唧,可能还没说完,她就嗝屁了。”
“我们顾家与红叶的姨母玉家是生意伙伴,五年前她来燕海城采买药材,我便对她一见钟情。”
“她每年都来这边采买药材和一些武器,所以我便借机找各种机会接近她,可是我越接近他,她却躲我更远。”
谢留良蹙眉,一手摸着下巴,
“她不喜欢你,后来又怎么成了你的未婚妻呢?”
“最后没办法,我便去求玉姨。在玉姨的苦口婆心牵线搭桥下,我们终于确定了婚期。”
“可是,三年前,还有一周大婚之际,她突然失踪了,听说她去了京都,我便多次去京都寻她,一直没有消息。”
“时别三年,这次在燕海城终于再次遇见了她。”
谢留良若有所失,点了点头,“真是一个多情的苦命人。”
蒙聪与夜轻漓这时拿着纸笔走了进来,
“你死缠烂打这么多年,实践证明没有效果啊,就没想着换一种方式?”
“后来我请了一个道士,他说我情路坎坷,有女鬼捣乱,砍了我的桃花树。”
“然后呢?”
“让我戴上这身行头,主动招惹些姑娘转转桃花运,这样就可以避灾,只等我的桃花再开。”
“这法子能有用?”蒙聪看着宝石男这一身的累赘,直呲牙。
“你看,这不是挺灵的,让我再次见到了红叶。”
谢留良与蒙聪双眉拧成了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愚昧费钱啊!”
谢留良忍不住替对方难受,
“你戴这么多不累吗?”
“刚开始觉得别扭,带着带着就习惯了。”
“别再说我了,我已经说完了,赶快帮忙去救红叶。”
蒙聪摆了摆手,走近床前端详着他一身的珠宝,眼睛映着珠宝的光芒,越来越亮。
“不急,我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红叶怎么样了?”
蒙聪摇了摇头,“多处受伤,不容乐观呀。”
谢留良瞪大眼睛看着蒙聪,怎么可能,他上来的时候明明对方败局已定,难道又发生了变故?
“怎么回事?”
蒙聪给谢留良使了个眼色,谢留良嘴角抽抽立马会意。
“放了我,我要去找红叶。”
“不急,青鸾正在帮她包扎伤口,而且她又是那个部位受了伤,你知道的,不便打扰。”
这时夜轻漓的欠款字据也写好了,谢留良仔细看了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谢留良把欠款字据放到宝石男面前,按了手印,签了字。
“顾梵天,你就是燕海城梵天帮的大当家?”
谢留良看着字据上顾梵天的签名,脑子都不会思考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顾梵天少年成名,是顾家第六代大当家,掌管着燕海城一半的财富。
江湖传言此人精明,有头脑,有勇有谋,二十岁时武功已在燕安国排名前十。
五年前被一位少女挑战,他的传说便在那一天终止了。
“红叶便是五年前挑战,让你一败涂地的那名少女?”
“是的,这件事在海盐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谢留良拉过夜轻漓,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看来恋爱真的能让人智商下降。
“你想追回红叶吗?心甘情愿,不离不弃的那一种?”
蒙聪突然满脸堆笑地探出脑袋,夹在谢留良与顾梵天之间。
顾梵天突然精神为之一震,眼中有了光彩,
“如果红叶真的心甘情愿与我长相厮守,我愿意用一半身家来换。”
当他垂眸看向蒙聪五短身材的模样,眼眸暗了下去。
谢留良把蒙聪拉到身后,“顾当家,要相信我们,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就算是铁树都能让它开花。”
谢留良立马转头对夜轻漓道:“老婆再拟一份协议。”
当顾梵天按下指印,签上名的那一刻,谢留良开心得真想伸出双臂给顾梵天一个大大的拥抱。
戴上空间戒指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帮助这里的人,尽最大能力完成曾祖皇帝的遗愿。
曾祖皇帝的坚持和大爱之心打动了他,他不想再逃避了。
逃避差点让他丢下蒙聪,错过轻漓。
但是想要完成三国联合,仅靠两张嘴皮子一定行不通,毕竟他不是孔子那样有名望的儒学大家,必定需要巨大的财力,人力支持。
现在财神爷主动送上门,帮助他既能成人之美,又能获得资金支持,老天都在帮他们。
蒙聪拿着两份协议如沐春风。
谢留良对天发誓一定会看住红叶,不会让她再逃,顾梵天又偷偷确认红叶没有事,这才依依不舍回了顾家堡。
晚上这一番折腾已至深夜,夜轻漓与青鸾回房睡了。
谢留良带着蒙聪来到湖中亭时,远远地看见红叶倚在婵娟阁二楼阳台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姐夫,我们要不要过去劝一下?”
“让她自己静静吧,她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说。”谢留良突然神情严肃起来。
“不能在房间说吗?”
“人多口杂,这件事暂时只能你我知道。”
谢留良取下手上的空间戒指递给蒙聪,“今天我在北山舍利塔遇到了曾祖皇帝,这个戒指就是他送给我的。”
“空间戒指。”蒙聪吓傻眼了,心中的弦蹦得紧紧的。
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多的穿越者,组团过来准备颠覆王朝吗?
“曾祖皇帝也是穿越者?”
谢留良点了点头。
接着便把遇到曾祖皇帝的事情跟蒙聪说了一遍。
“所以说,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联合三国,然后一起抵抗即将到来的大灾难。”
“是的。”
谢留良说完安静地盯着蒙聪,做好了迎接他劈头盖脸抱怨的准备。
毕竟他们刚到这里,没钱,没权,没有军队,没有幕僚,什么都没有,其他两国只知道个名字,皇上是谁都还没弄清楚,还要妄想在短短几年把三国聚在一起,听他指挥。
任谁听了都会骂句神经病,或当作一个笑话。
蒙聪抬头看向谢留良,明亮的眸子渐渐失了光泽,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微动。
可是下一刻就意气风发,灵眸闪动地看着他,试探地问道:“真的要做?”
谢留良嗅到一股奸商的味道,抿着唇,确定地点了点头。
身体向前靠了靠,想说明这事困难重重,前程渺茫。
谁料他刚要说明,手腕突然一紧,一旁的蒙聪伸手抓紧他的手腕,“如果要联合三国,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入朝为官?”
突然的变化,谢留良没反应过来,举眉凝视着他,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不知这小子心里又装着什么坏水,“应该是。”
“能让我也入朝做个丞相,尚书什么的吗?”
谢留良牙痛。
感觉自己脑子僵化了,思维跟不上,硬着头皮回了句,“这要问过皇上。”
蒙聪双手托腮,拧眉片刻,
“要不我们把三国统一了,大灾来临时也好应对。”
谢留良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不自主地弹了一下,这孩子心可真大,还有救吗?
“时间紧迫,我们尽快办完这边的事回京都,找太上皇安排入朝的事。”
“好的,明天我们便去顾家堡,帮助顾梵天做改造计划,早日追妻成功。”
“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谢留良突然又严肃起来,说话的语气也特别慎重。
蒙聪的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谢留良。
“你的原身也是位皇子,但是哪一国的,是被遗弃,还是因人陷害流落在外,我也不清楚,以后有可能会与他们为敌,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刚刚讲到穿越者的原身,必须是纯正的皇室血脉,我便已经猜到了。”
“姐夫,你不用担心,这不一定是坏事,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接近皇室,说不定还能牵线搭桥呢。”
谢留良摸了摸蒙聪的头,“你比我活得通透,害我瞎担心这么久。”
蒙聪不好意思地低头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
突然安静下来,好似魂儿被勾走了一般,一动不动呆坐在那里。
“蒙蒙,蒙蒙。”谢留良警觉地叫了两声。
蒙聪怔了一下。
转瞬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神秘兮兮地取下戒指递给谢留良,
“给你瞧瞧戒指空间里面那几只小鬼,现在玩得可欢了。”
谢留良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张着忘了呼吸,随后抑制不住的笑意爬满额间,
“六个小鬼在戒指空间里居然化形了,圆圆滚滚的模样,打闹玩耍,还挺可爱。”
蒙聪肩膀抵了下谢留良大腿,头仰得老高,得意地问道:“除了这,还有什么发现?”
“天啊!戒指空间为什么扩大了这么多,现在至少有50平方那么大,是这些小鬼开发的吗?”
“非也,非也。”
谢留良凝神再看向戒指空间,发现空间的格局有些类似大小盒嵌套的模式,只是它是从内向外开启。
他脱口而出,“太神奇了。”
“发现啦?”蒙聪笑盈盈地看着谢留良。
谢留良把戒指递给蒙聪,“嗯,戒指空间的潜力很大呀!不知那些小鬼在里面能不能继续撞开其他的隔墙?”
“过几天就知道结果了。”
谢留良垂目摩索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些郁闷,
“你说,戒指会不会认主,或者要口令之类,我用神识开启了很多次都打不开。”
蒙聪接过戒子仔细观察,全身墨色戒面光滑半透明,与黑玛瑙戒指差不多。
他心中默念,“开。”
戒指一如往昔,没有半点反应。
蒙聪抬手来回摩擦着下巴,眼睛盯着戒指,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你放点血在上面,试试滴血认主。”
“试过了,没用。”
“空间密码呢?”
“用曾祖皇帝的名字,生日,年号还有穿越到这里的时间都试了,还是没用。”谢留良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曾祖皇帝用它从里面拿出蒲团和茶具,最后曾祖皇帝化作轻烟飘入戒指内,我宁愿相信它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蒙聪也迷惑了,“你确定太上皇的魂魄是进入了空间戒指?”
“确定,难道戒指成精了?”
“我们有一个空间戒指,储物足够了,这个戒指居然打不开,那么扔了吧。”
蒙聪眼睛微眯,拿起戒指,手腕一扬,扔进了水里。
谢留良还未来得及反应,扑通一声,戒指已缓缓沉入湖中。
蒙聪侧头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谢留良立马会意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
一枚黑色的戒指,喷着水花,从水面冒出来。
水花时高时低,时大时小,戒身时正时侧,就像一个溺水的小孩,弓着身咳嗽着。
谢留良此时凝心聚神,心中默念,“开”。
“开”字刚结束,戒指便直直向谢留良飞来。
他抓紧时机,咬破食指,一滴猩红的血滴在戒面上。
然后,
血被一点一点吸收,直到戒面光洁如新。
接着,
整个戒指被一团红光包裹,一闪一闪。
最后,
红光消失,戒面变得透明,片刻后恢复如初。
谢留良调动心神,再次默念,“开”。
戒指又一次让谢留良与蒙聪失望了,空间没有打开,而是从里面蹦出一个一岁左右,只穿了一件红肚兜,面如瓷人的光屁股娃娃。
瓷娃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片薄眉都快挤成八字,嘟着嘴,奶凶奶凶地瞪着谢留良,
“谢留良你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