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说书,大多都是半真半假。
给人的噱头居多。
不过这当着监国的面说着监国的事儿,多少有点讥讽。
好在宋玄知也就是当个乐呵,自己在京城那从东城砍到西城的暴躁脾气也不是随便就来的。
宋玄知看向正坐调息的武眉茗,自己有了这一百五十年的功力,大抵还是可以感受得到武眉茗的丹田浑厚。
二者的相识是因为一本双修大法。本想着与李登灵和换一场,却未曾想吸了这武眉茗的功力。
但自己终归是速成的,比起武眉茗,那自然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宋玄知随口问道:“武眉茗,那个铁匠为什么要叫你元帅。”
武眉茗沉吟片刻,回答道:“ 有些事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
宋玄知撇嘴道:“装神秘。”
五人的座位在这茶楼属于极为不显眼的一块地,因为离那茶楼正门十分靠近,恍然间,宋玄知的眼角走进了一位身着端庄,带有三分尘土之气的佝偻老者。
宋玄知瞧了瞧,这才发现是晨时那打铁老者。
只是此时的老者虽然身形如往常一般佝偻,带有些许颓废,但换了身行头之后,还是能看出些未泯的江湖气息。
“陈安,给前辈搬张椅子。”
楚陈安闻言,也是起身给老者寻来一张檀木椅凳,并相当有眼力见的给老者沏了一壶茶。铁匠两搓略长的眉毛有些遮挡了眼神,老者一笑,无人知晓是因为其审视了一番楚陈安腰间的绣春刀。
老者缓缓坐下,识趣的将双手之中由一块价值不菲的锦布包裹住的利器递给了宋玄知。
“草民,见过陛下。”
听闻陛下二字,宋玄知与元衣衣同时一颤,前者神智缓缓,接过双刀,回笑道:“有劳前辈了,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双手一弓,恭敬道:“草民张若零,未曾想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如今的监国大人。”而后老者正对身旁的武眉茗,“也未曾想过,能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见过元帅大人。”
武眉茗摆手回绝道:“无需称我元帅,魁早已不在,又何必称我元帅。”
张若零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有着修道之人的风尘,却也被他那掉了两颗门牙的面相摆尽了脸面。
“这蓬山刀,可是个宝贝,出自草民之手,论起锋利,在刀字之中,自然是少见。毕竟我们西楚之人,对铸器这一事的造诣,定然比这中原人要强上不少。”
楚陈安闻言有些不悦,反驳道:“铸器技艺高超不错,可如今西楚却也是人走茶凉,为我太玄一子民,又有何中原不中原一说。”
张若零眉眼一舒,感慨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天下哪有什么西楚。只是不知道这西楚人铸的刀,到了这中原王侯的手中,日后会有如何一番作为。”
宋玄知知晓,既然这位西楚铁匠与武眉茗有上些许关系,那么自然本事不少,就算如今时君与民,但也不能乱了方寸:“天下莫要说太玄,莫要说西楚,王朝更迭,在所难免,就算是晚辈也不敢确保日后太玄会有如何的作为,兴许十年之后终将落寞,也许千年之后万世无疆。”
“这话殿下可不兴说。”张若零摇摇手指,吐口道,“西楚为何灭亡,那草民再清楚不过,西楚兴邦立业共计二十余年,兴起之快,落寞之快,那便是因为那西楚剑皇将步子迈的太大,将自己活活勒死,万物根基讲究一个殷实。西楚人起初为张家剑冢,始于剑道,靠千万柄剑收下了属于西楚人的方寸之地。那时的西楚剑皇名声浩大,称为天下第三人也不为过,认为自己能靠着一柄剑,一剑破万甲,是,剑皇是有这个本事,可这般剑意又能放出多少次往返?不顺应天道,只知晓霸道,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
张若零的迷蒙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武眉茗身上,宋玄知静静地看其若有若无的叹出一气,而后又是了然无事地笑道:“殿下,这给您领头的人,可是个霸道之人,学的东西定然不少,不过有些事儿,还得殿下自己琢磨。”
“哼哼。”宋玄知阴阳笑道,“霸道,确实霸道,因为踩死他一只鸡,能飞进我太清殿,然后用脚给我钉在墙上,能不霸道吗?”
张若零闻言笑声飒飒:“哈哈哈,这还真是武姑娘地做事风度。”
宋玄知好奇道:“前辈,到了这安州,听说西楚人居多,走到哪都能听见那西楚剑皇,您刚刚也是挂在嘴边,那西楚剑皇啥境界,一剑破万甲?这么邪乎呢?”
宋玄知此时的内功堪称极佳,但听到张若零说一剑破万甲,多少还有有些震撼,剑招,自己没练过,但光是破万甲得大气概,宋玄知光是想想就能知道有多恢弘。
“西楚剑皇,那已然快要接近真武境了,只是没有跨越那最后一道大门,毕竟兵家之人想要抵达真武境这山巅之处可是极为困难,兵家之人,必须步步为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得渡过前三境,不如那三教来得轻松,就好比殿下现在,草民可以感受到殿下得丹田相当浑厚,气机如绵延大海,可感悟不至,终归是难以突破,如今对于殿下而言无疑是瓶颈,只能靠时日慢慢度过。”
张若零所言算是解开了宋玄知心中的疑惑。
关于武道,宋玄知全然就是一问三不知。
武眉茗未曾提起,自己也并未过问,本以为丹田浑厚便可飞天遁地,即便是有人想杀自己,也可以靠着气机苟且偷生。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玄武境佛门大境,说到底便是挨揍得功夫,宋玄知现在有些难以触及,虽然学了陆久得一招一式,可终归只是佛门皮毛。
宋玄知微微叹气。
可也就是如此片刻之余,宋玄知顿时两眼一黑。
宋玄知的颅顶被一个足足四斤重得石头砸了个响,可还未等他反应,他就这么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女子从天而降。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