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流地,绵延北部。
将太玄南北两地隔阂而开。
宋玄知听着武眉茗的话,一行人也是来到了安州的一地,这片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多的便是数不尽的人头。
所到之处如火如荼,空谷传响。
北方茶楼,约莫清晨留露之际便有了些许温热水汽升腾于市。
北方料理,常常都是以量大而称,宋玄知也是吃了个饱才了门。
带的一百精兵都在客栈之中休息,毕竟大张旗鼓地来到一个百姓之地,多少有些不守规矩,如此也好,没有人认得出宋玄知就是如今的监国。
当然,宋玄知此行还带出了一人,那便是楚陈安那个长相凶狠的锦衣卫。
“监国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楚陈安有所顾及的问道。
宋玄知看出了楚陈安的有些不适,过去以为这楚陈安是个硬茬,但听如今这口气,倒也不像:“与我出行,不必如此拘束,姑且叫我九皇子便可,至于我们去哪,本皇子也是不晓得,反正跟着前头那个疯婆娘走就行了。”
楚陈安憨厚的点了点头道:“九皇子为何称那位女子为疯婆娘?陈安看那女子气质非凡,定然是个习武之人,而且长相大家闺秀,也只有九皇子能触及如此美色。”
宋玄知闻言搭了搭这锦衣卫的肩膀:“你觉得她好看?”
“昂!”
“那你把她娶了要不?”
楚陈安的头顿时如拨浪鼓一般摇头:“不可不可!九皇子就不要说笑了。”
看着楚陈安的慌乱神情,宋玄知进一步的确信了何锦绣那小太监说的话是真的,这个锦衣卫完全没有那帮朝廷之下的暗卫来的阴险,起码对自己是有着惧怕。
宋玄知抽出了楚陈安腰间由普通刀鞘包裹住的绣春刀,绣春刀刀身狭长,开口锋利,宋玄知稍微挥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够力道,便又差插了回去。
楚陈安也看出了宋玄知大概的意思:“九皇子今日是要去铸器?刀,剑,还是枪?”
“刀。”
二人一路闲暇,随着武眉茗到了一家普通至极的铁匠铺子。
掌管这件铁匠铺子的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丈夫负责铸器,妻子负责杂货。尤其是男子手中的大锤,宋玄知光是一眼望去,就能看出这精铁大锤少说也有七十斤重,不是一般的铁匠所能驾驭的。
这件铁铺看似普通,却也堆满了满山的习武之人。
“这铁匠铺看着也没啥稀奇的,怎么人这么多。”宋玄知站在一侧慢慢观望,毕竟京城有名的铁匠铺也不少,但也远远不及如此。
就在宋玄知诧异之余,身旁一个嘴里叼着根茅草的持刀汉子憨笑道:“这个铁匠铺看上去没啥稀奇,可那铸器的人可不一般呐。”
本性本就流氓痞子,且相当自来熟的宋玄知听见这话,也是搭腔道:“有说法?”
汉子闻言,两眼一盯,像是找到了知己:“这匠人呐,听闻原来是旧西楚的遗孤,那西楚,咱们太玄人自然是熟悉不过,旧西楚被那广陵王一军灭之,西楚之地向来铸器一道名声显赫,但不可能人人忠贞不是?这天底下没有人和那西楚剑皇一般愿意为国守底,自然,这匠人也是来到了咱这太玄,咱这安州,找了这么个宝地好生安顿。”
汉子撇了撇嘴,接着道:“安州这块地,有钱称霸王,可是在这老爷子面前,还真不行!这老爷子性子古怪的很,一般人见不得,先看图纸,要是人觉得这格调不够,那就甭想着让他铸器。”
“这么邪乎?”宋玄知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这老头脾气这么犟,武眉茗咋就这么有把握。”
汉子打量了眼宋玄知道:“瞧你这身段,也是个富贵人家,欸奇了怪了,安州有钱人家就那几个,兄弟你我怎么就没见过呢?”汉子的余光不自觉地瞥向其身后的李登灵与元衣衣,笑了笑,凑近宋玄知的耳边,“兄弟,身边这俩女人长得够水灵的啊!身体吃得消不。”
宋玄知和这汉子对上了眼,小声坏笑道:“如鱼,得水。”
两人笑意不停,可宋玄知也发现了武梅敏怎么就没了踪影。
“他娘的,武眉茗那娘们呢?”
宋玄知探了探头,发觉此时的武眉茗正单枪匹马的走进人群。
“让让。”
武眉茗走进人群,语气冰冷,而后扒开了眼前一位汉子的身子,被推开的粗人被这力道甩开三米,瞪大了眼,而后这武眉茗也是一手扒拉一个人。
“娘的,这娘们谁啊,敢插老子的队?不想活了?”
武眉茗没有正眼瞧那几个说话的男人,而是转过头看向宋玄知。
“还不跟上来,难道要我请你们吗?”
宋玄知闻言也是对着铁匠铺外原先恭恭敬敬乐呵的习武之人笑了笑,而后就跟着武眉茗的身后来到了那铁匠铺老者的面前。
“他娘的,受不了了,这娘们到底是谁啊!一个人拆老子的队也就算了,他娘的带着这么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魁梧男子身边附和道:“就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有不排队儿的礼?”
“给老子打死这个娘们!”
话音刚落,那几个不成器的男子就扬起袖子,怒气冲冲的推开了身边的人,径直走到了武眉茗的背后,甚至乎。
有一只略显黝黑的手,直接搭在了武眉茗的肩上。
“喂!跟你说话呢!”
打铁之人慢慢悠悠的看了一眼武眉茗,又看了眼宋玄知,而后笑了笑,继续打自己的铁,打铁的声音接连不断,也夹杂了老者的话语。
“小子,我劝你呢,排你的队去,你搭着的肩,可不是你能搭的,不然等会少条胳膊少条腿,脏了我这小地儿盘哟!”
魁梧男子当然不以为然,一个女子有何用?
难不成还把能把自己杀了?
“老郭头,麻烦你等会收拾一下。”
宋玄知听见武眉茗这极其冷淡的声音,深吸一气,默默的后退三步。
砰!
魁梧男子被一掌轰碎了肋骨,而后呜呼倒地,男子捂着胸口,甚至能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流淌,他盯着面如冰山的武眉茗,面色惶恐。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子的来路。
“你他娘...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武眉茗没有顾及,而是走近这个男子的身旁,弹指间,男子的手臂在地上滚动...
血泊留在了地面,铁匠老者摇了摇头。
“怎么就不听劝呢。”
宋玄知好说歹说也是杀了两个高手,可他还没见过什么人敢直接对武眉茗造反,元衣衣自打被软景之后,对于这些血腥之事便没了什么反感。可李登灵却不同,她带着两团白球便是紧紧抱着宋玄知的腰间,不敢看向武眉茗。
而就是这一举动,大煞旁人。
“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身边的女人长得都他娘这么标致?”
“京城的少爷?”
“那也不能在这里废人一条胳膊啊!这可是白府的公子,谁敢安州动这公子哥啊!”
武眉茗转身走向那打铁老者,而后从腰间取出一副图画,递给老者。
老者也没有过多犹豫,便接下了这幅图纸,只是当老者看见了这副图画之中的东西过后,眼神不觉一亮。
“蓬山,元帅二十年不见,见上第一面就让我这老头造这么个宝贝?”
武眉茗浅笑:“你我为何要如此生分,您的本事,我可知晓。”
老者笑了笑:“这蓬山刀,可挺费时日。”
武眉茗道:“无妨,等得及。”
“那您便去右边那茶楼休息会。”老者抬了抬有些疲惫的眼睛,看向眼前满山客者,吆喝道,“打烊了,明日再来便是。”
众人闻言骂声一片。
“凭什么?”
“我们等了一个早上,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
“娘的一把年纪了还他娘好色。”
老者闻言,音量不知大了多少。
“他娘的能等等,不能等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