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们会信服我吗。”
太清殿中,一向与房事脱离不开身子的宋玄知此时正清闲的依靠在座椅之上。
元衣衣嘟囔了下红唇,吐出一气。
“自然是不能。”
宋玄知掐点着手指,盘算着时日,距离掌握监国令已然有了将近一月。宋玄知这个月中也不知不觉间推波助澜了许多事。
如今的宋玄知手中的势力,最大的不过是天宝太监手底下的东厂锦衣卫这一袭。
而其余部分,也就是元家。
元衣衣的分量,宋玄知如今还是说不清。
只是这个妮子的底子实在是太过妖孽,论美貌不输天下贵女,论才思,更是天下间屈指可数,宋玄知有的时候不得不问自己一句。
自己到是怎么把这个女人拐过来的。
一个房门,三个女人。
李登灵小家碧玉的坐在一角,武眉茗独坐墙头捧着手中的萧,元衣衣则是一如既往的游荡在太清殿中。
元衣衣的回答,宋玄知自然是觉得情理之中,他只是扶了扶额头静候,很快,太清殿外传来了相当紧凑的脚步,脚步之中还略带着几声沉重。
几个矮小身影逐渐出现在宋玄知的视线之内,以天宝太监为首,几个年纪相仿,脸颊满是褶子的黑衣太监抬着两箱分量沉重的奏章,缓步前来。
天宝太监恭恭敬敬道:“参见监国,您派天宝所需的奏章多数都在此处,还请监国明察。”
元衣衣凑近宋玄知的身子,开始翻看着这些奏章。
“奏章,想来九皇子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审视,奏章对于一个帝国的意义可谓是重大,无论是兵,政,灾,奏章都是极其的简明扼要,通过奏章,九皇子也可以相当直接的看到整个太玄的流转。”
宋玄知白白眼,虽然奏章之中的字他是滴水不漏的看,可性子依旧略带烦躁:“我是皇子,不是傻子。”
元衣衣“哦”了一声,便悄悄地闭上了嘴。
二者细细的观察着其中的信息。
对于奏章而言,太过广泛。
自然是有各地对于宋玄知成为监国的拍马屁,至于贿赂,自然不会在奏章上显露。
圣上的病情,在宋玄知成为监国后,似乎变得平平无奇。
这也是宋玄知感到不齿的。
可是时日稍稍往后推移,那奇奇怪怪的便开始多了起来,先是北莽与太玄边境的镇北王近日来冲突不断,二来则是西南方的疆域秘地动静不小,当然,奏章也并非事无巨细,却也基本将今日来,整个太玄的边境,与太玄大大小小的灾害记录。
当然,奏章,拍马屁必不可少。
宋玄知略有枯燥的翻弄着一个个以长篇大论来拍弄李云的奏章,很显然,朝政之下,依旧首辅更得人心。
腐朽,必将更正。
“那一千三百万两的银子置办的如何了?”
天宝道:“回禀监国,一千三百万两并非一笔小数目,因此还要一些时日,不过还请监国放心,监国的钱财,无人敢触碰。”
宋玄知轻点颔首,问道:“这北莽与镇北王,为何近日频频发生冲突。”
天宝被元衣衣插话道:“镇北王所处之地为燕云十六州,易守难攻,自然北莽之人垂涎万分,早在春秋,这块宝地被太玄争下,可是废了不少功夫,镇北王的势力在六位藩王之中,并不亚于广陵王,其刚正不阿,对太玄绝对可谓忠贞二字。”
宋玄知点头,但也并为说话。
“如今朝政,我需要势力,更需要拉拢人心,藩王也不例外,监国势大,但论底蕴,想与李云相争,自然也是需要些时日沉淀。”
“回禀监国,其实今日奴婢来此地,还带了一人,兴许可以为监国增添锦泊之力。”
“何人?”
天宝转头回望,“还不快进来!”
太清殿外,走来一位与天宝一般高的太监,只是这人那股奴才之气比天宝更加沉重,但也有股隐藏不住的聪慧。
“此人是。”
“何锦绣。”
宋玄知身子靠后,咋舌道:“天宝,我好奇你为何会请他来。”
天宝正襟道:“入宫三十载,做事稳重,是事无巨细,对圣上极其忠诚,尤其是,底子干净。”
“奴婢何锦绣,参见监国。”
何锦绣,宋玄知从未听过这一号的太监,要么被刁蛮,落了个不好的名声,要么就是一直做着宫中最差等的事。
但是能让天宝这般著名太监认识的小太监,那本事能差吗?
很显然,不能。
毕竟,越是卑微,越是底层。
那做事,便是越没有原则与底线。
“天宝,就算是你的人,也起码得告诉我一点需要的理由。”
何锦绣毕恭毕敬,眼皮子从未抬起:“回禀监国,奴婢与镇北王过去有过数面之缘,兴许能帮到监国大人,奴婢向来活在人间最底处,想来知晓的事情也兴许是监国大人不知晓的。”
“奴婢可以稍稍说出一事,江南一地,这两月洪涝频繁,百姓流离失所,灾情更是绵延不绝,究其缘由,定然是官中有职,奴婢向来与子民相处甚佳,监国想得民心,自然需要一个小人来夹起鸿沟。”
“有些事,奴婢自然不会说,但在监国面前,自然是万事不藏,只要是监国大人所言之事,奴婢定然尽职尽责,不遗余力地去般,奴婢明白,有些事,奴婢不该过问的定然不会多嘴,不该听的也不会听。”
宋玄知淡淡一笑。
“天宝,此人,很懂事。”
宋玄知拍拍蟒袍,起身看向玄龙宫外的满目朝阳。
“准备兵马,明日启程,见见那镇北王。”
...
敬慕宫中,宋轩昂磕头烧香,拜的,是一位手持马刀的红脸魁梧之人。
“三弟,你有打算了吗。”
宋轩凡,这位宫中三皇子体魄极佳,光是站在宋轩昂的背后,就将其后的日光全然堵住,宋轩昂默默的插上香,而后起身。
“大柱国,那边如何?”
宋轩凡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道:“银子,能解决。可我不知二哥有何打算。”
宋轩昂吹去肩上的香火尘气,神情严肃。
“义父让我前去北地,拜见镇北王,以帮助其摆脱困境,义父说,不管用任何办法,都要将镇北王拉拢而来。”
宋北一事的短暂落幕虽然迅速,但其实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平息。
李云的想法,宋轩昂定然知晓。
“三千北冥龙骑,不能再多了。”
“三千,呵呵,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