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太玄的九皇子大多数时间放在了争夺监国上,心思上是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来过去的狐朋狗友也就是那成日和自己荒淫无道的太子。
自从九子夺嫡一事之后,两人的交际几乎为零,而此次出行,宋玄知身旁的也只有三个女子,一个太监,以及一百位精兵,尤其是那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贵气。
宋玄知的眼神瞥向一旁的李登灵。
他真的担心她那两颗瘴气会不会把那锦衣撑爆开。
“九皇子,啊不对,监国大人,过去相传您一直都是一个对男子感情着实看重的人,您怎么如今就有这么大个志向,想着匡扶太玄呢?”元衣衣与宋玄知是一所马车,也是毫不避讳的对宋玄知笑道,“小女呢,也其实只是有些不明白,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九皇子的麾下一起做事。”
宋玄知的眼神被元衣衣一句话拉回了视线,她靠在李登灵的两腿之上,感受着这冰洁玉腿的柔软质地,摇了摇头。
“其实呢,我本来也就是个苦命人,活在这个世道的太玄,谁不想这好好活着,闲云野鹤,那是我过去的想法。”
宋玄知眼角不知不觉的看向了性格时刻不同的武眉茗,嘴角自顾自地扯了扯,但也一句话也没说。
“闲云野鹤,这倒是满符合衣衣心目中那九皇子的形象,只是这世间并非人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人,也少有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必九皇子也是如此,不知九皇子可否知晓那北地的如今光景。”
元衣衣前言是道出了宋玄知的心思,若是没有武眉茗,兴许自己压根不会与整个天下作斗争,也不会和那八个兄弟做这此时的勾心斗角之事,元衣衣不单单是才思聪慧,更是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通透与成熟。
至于武梅敏这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到底要宋玄知未来做出什么事,宋玄知并不知晓,但想在这个手持三百年功力的绝世高手中活下来,宋玄知也知晓自己没有这个能耐,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现在监国大权在自己手中,对于双方而言,便是双赢。
“元衣衣你是不是很爱表现自己,整个马车这么安静,怎么就你这张小嘴一直叭叭叭的不停?”宋玄知打趣着,他就好元衣衣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古代人与现代人对待女子的相处方式兴许不同,古代之人也许更喜爱端庄一点的,可宋玄知倒是觉得这个与京城才女有些大相径庭的元衣衣实在有趣,“那你倒是说说这北地倒是有什么。”
元衣衣笑了笑,叹出一气:“善人,恶人,唯独没有好人。”
“善人不是好人?”
元衣衣否定道:“善人只是有善心,可若是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善心便是挥之不去,遥不可及。”
元衣衣感慨道:“为何先皇不处理藩王,只是藩王的存在可有可无,但有胜于无,镇北王便是其中之一,身处于燕云十六州这块地。这块地,称不上好,地方不大,而且所到之处看不到方寸土木,更多的都是于北莽拼死拼活的杀声之中,因此北地子民更多是活在死亡的阴影这一种。”
“北方人美是不错,可九皇子可别想着此行是踏春,北地之人,齐心之道是刻在骨子里的,镇北王更是枭雄一位,更是唯一的异姓王,九皇子为何能蜕变至此,衣衣不知,但衣衣还是要说一句,既然九皇子到了如今的地步,那便不是过去的孩子。”
“到了北地,九皇子该如何撑面子,就如何撑面子,别管人家喜不喜欢,监国,便是要有监国的权力。”
元衣衣说的道理,宋玄知怎不知晓。
只是宋玄知此刻实在是单薄,身边除了那东厂与武眉茗,还有何势力可言?
这盘棋局宋玄知就是一个半步野蛮生长的棋子,根本毫无章法可言,这起初有些苗头,可是越到后越是会被控局者牢牢掌握在手心,这该如何是好?
兵家抛开那六位藩王,还有那可以与首辅掰一掰手腕的大柱国,宋玄知每天想这些事都要头大三寸。
论信誉,大柱国与六位藩王,哪一个不比自己强?
哪一个不是走了沙场道路的老油条混账?
那大柱国可是一人灭一国的屠夫,至今未出没,估计压根就没把宋玄知看在眼里。
一个无足轻重的口头监国,怎么能和大柱国与首辅并肩?
宋玄知向来是空手出城的混账货色,轻骑步行将近四百里,算是走至了黄河一道,八日车程,兴许劳顿,宋玄知漫不经心的下了马车,与身旁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三位女人家进了一间客栈。
这一次宋玄知出行没有那么的大张旗鼓,反而是一改往常的小心行事。
监国之位到了手中一月,宋玄知没有做很多夸张的手笔,只是慢慢的在经营手底之中之事,出行只有一百余人,抛开女人,那就是小太监何锦绣,与锦衣卫暗部名头不小的一人,名为楚陈安。
“楚陈安,名字好听,就和武眉茗一样,但却是个闷葫芦,锦衣卫,每天干的事都是些沾血的事,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锦衣卫。”宋玄知出了马车,和小太监何锦绣齐头并进,“名字秀气,人却长得五大三粗的,看那一身横肉,一看就是个万人敌的勇猛武将,之人听不听话都是一回事,天宝怎么就派了这么个人来护我周全?”
北地不如南方温润,冷清的很,小太监何锦绣本就不大的身子更缩上了一圈。
“九皇子呐,这个人呢,长这样,那是爹娘说的算的,不是咱们说的算的,您别看那楚陈安看着是个不听话的货色,相反,生性纯良。”
宋玄知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进了客栈,该做的事,元衣衣都替宋玄知招呼完,一盘盘小酒菜肴都上齐,北地的地道菜,份量都打得狠,宋玄知吃着北地的面儿,温的心暖和。
只是一下子,宋玄知看见了一个让人磕掉下巴的身影。
谁说出行不能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