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宁指挥的书房，原本瞧着还算健壮的身体在这一刻露出了风烛残年的颓势，好似这满头的白发在这一夜之间更添了银霜。
“君守，这可是你亲儿子啊，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还这般惨，到了都没有落得一个全尸，你让我日后如何去见你父亲！”
宁指挥闭上双眸，面上落了个残忍决绝来。
“传我的命令，关州易州大大小小七十四道关卡都锁了，务必把人给我带回来！”
李凤章跟白胖女人到了一处院子里，这院子收拾很是干净，里面有一个跛脚的男仆人，在看到人来之后，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了，笑的很是谄媚的迎了上来。
“青姐，您来了。”
白胖女人眉眼一挑，示意对方看向李凤章，手指捏了个兰花指，轻笑着：
“门口的那些小乞丐你最熟，这位公子想要问你一些事情。”
跛脚男人看向李凤章，先是点头哈腰，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知道公子想要知道些什么？这些小乞丐我平日也会施舍点饭食，因此算是极为熟悉的。”
“公子坐下，莫累着您。”
李凤章看着对方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是没有动，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说，却见那跛脚男人面色瞬间变了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公子随我来，这件事情需要细说。”
李凤章背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的做了个手势，随后跟着跛脚男人进了房间。
房间内有一种难闻的气味，像是许久不住人木材发酵散发出的陈年腐朽的味道。
门被关上的一瞬，那看起来瘦弱的跛脚男人却突然对李凤章发难，他身手敏捷的抓住李凤章的手臂，手中的白色粉末瞬间糊了李凤章一脸。
白胖女人看着倒下去的李凤章忍不住砸咂嘴：
“这公子可生的真俊，那李家小姐有福了。”
李家小姐半月前不幸病逝，将将及笄的年龄，唯恐在地上过不安生，于是便寻了媒婆青姐，让她寻个合适的未婚男子，永结阴亲之好。
“青姐，这一单，少说得要一千两。”
白胖女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德行！这种货色，又是阴亲，不吐三千两银子能这么轻易给李家？别一天天的目光短浅。”
破脚男人忍不住嘟囔：
“回回我就三瓜两枣的，大头还不都是让你给吞了，看我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身上的膘都有两个我了。”
程染看着这雨势越发的凶猛，车辙印深深的陷进泥地了，只能跟院长商量去最近的落脚之地暂时修整。
眼前破败的驿站在阴暗的雨中越发的诡异，可是这里已经是最近的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再走十里倒是有个小镇。
“先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启程。”
程染跟蒹葭下了车，走近这个破败的驿站，程染想起来自己看过的那么多电视剧，就对着蒹葭开口：
“以前看过的话本里，总是把这种破败的驿站又或者是小庙写成精怪盘踞之所，说不准等会就能冒出来个狐狸精，兔子精什么的，化作貌美的女子和男子，出来勾引你，又或者是死去的人鬼魂还留在这里。”
程染对着驿站内的一口枯井，走了过去，指着对蒹葭开口：
“就比如这种井，其实就他们的老家，深更半夜就能冒出来点东西呢。”
然后，黑漆漆的枯井之中突然冒出一只手来，抓着程染伸出的手臂，瞬间就将人扯了进去。
程染：我他妈？？？？
草泥马？？？？
啊啊啊啊啊！！！！！
你他妈的是薛定谔的鬼吧！我他妈一说就出现了？？？！！！
上一秒还在想殿下的性格真的与往日相差许多的蒹葭，下一秒便看不到程染的人影了。
来源于生活，尼玛就这么来源的是吧？？？
程染被猝不及防的拖下去，特么给她十个脑子她也想不到她就这么随口一说，手这么随手一指，井底就真的有东西啊！
程染连啊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捂住了嘴，然后就是迅速掉落的失重感，尼玛哥们你是不是没洗手啊，一股子咸味，程染觉得自己硬生生被齁晕过去的。
程染昏昏沉沉的做了个噩梦，这个梦是真的噩啊，她梦到她要去很远很偏僻的地方工作，连着做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还是老式的绿皮火车，一路哐哐哐哐，感觉要把她的心肝脾肺都给哐出来，不止如此，这火车还骚的很，一直在走S路线，扭来扭曲的，把程染都给扭吐了。
老太太手里捻着佛珠，长跪在菩萨面前，口中不住地念着，手指拨动的动作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啪！”
佛珠断裂，一百零八颗佛珠尽数掉落在地上。
老太太原本挺直的身体突然泄了气。
“老太太，人带回来了。”
老嬷嬷悄无声息的走上前来，在老太太耳旁说。
“无论是不是她，都要给我孙赔命。”
程染被关在黑漆漆的牢房里，看着那些人被酷刑折磨的几乎没有了人样，这般过了一夜之后，宁指挥使才现出了身影。
程染看着牢房外地上还有一小块肉糜，是刚刚那人被炮烙之后直接将烫熟的肉整个撕了下来。
然后，宁指挥使一脚踩了上去，程染甚至都能听到那块烫熟的肉被碾碎的糯叽叽的声音。
“呕。”
还未开口的宁指挥使：“......”
程染惨白着一张脸，这张脸的欺骗性太强，让人凭空生出些柔弱的感觉。
无论宁指挥怎么审问，程染咬死了说自己不知道宁二公子的事情。
“押进水牢。”
浑浊冰冷的水逐渐淹没程染，窒息失重眩晕，在濒死的那一刻，程染猛地被提了起来。
“说不说？”
程染咳嗽着，嗓子好似被针扎一般。
然后窒息的水再次淹没她。
程染在沉下去的时候，给自己喂了一颗我不痛不痛啦，虽然并不能完全屏蔽掉这种窒息的痛苦，但程染憋憋气，也勉强能活下去。
“指挥使，已经一下午了，辜小姐还是没有说。”
一个柔弱的闺阁小姐在这种酷刑之下还能挺住不说，要不然就是真的不知情，要不然就根本不是闺阁小姐。
“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办。”
李凤章被带到祠堂内，里面的李小姐即便是用了药保存着尸身，但是这么多天也早已经臭了，皮肉已经有了腐烂的征兆。
“瞧瞧你这新娘子，生的真是貌美。”
李凤章看了一眼，都快烂了，还貌美呢。
“跟姑爷真是天生一对。”
李员外对着小厮使了个眼色，穿着喜服的李凤章便被强硬的塞进了另一个棺材内。
“起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