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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冲突与诬告(1 / 1)


谢雄忽然想到《阿Q正传》里的一句话:他觉得他是第一个能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以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你算什么东西呢?

谢雄他的脑海中就想着,对于刚才才离去的这么一个自轻、自贱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人,他还在乎干什么呢?

于是就继续低下头来看书,奈何这会儿的谢康是心绪不宁的,这书却怎么也读不进,他实在是难以记住这些繁杂的外国人名,索性就把一旁的那个记录的小笔记本给合上了。

半晌以后,谢康回过神来,他索性把小本子揣在兜里,捧起书直接了起来。

良久,谢康放下了书,暗自长叹了一句:“唉,真是一个把阿Q精神玩明白的人呐。”

也许交流的过程不甚明快,但谢雄确实对这么一个年轻人产生深刻的印象。

作为联络员的他也是人脉广,很多的事情他都知道,很多的人员他都认识。

在谢雄的印象中,马岭山避难所的一堆科室里确是没有这么一号人的。

他忽然想到了行动科招揽来的一个新人,狠活儿频出,满嘴抽象话,已然蔓延到了主计科,同样成为了主计科的人员茶余饭后笑话的对象。

于是他在余下的一次饭局中又找到了他的哥哥谢康,由于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就直接开口问了:“你们行动科有没有一个新人。”

“我们的新人多了去了!你问哪一个,事先说明哈,由于我不对接基层,因此大多数新人我都不认识。”谢康答道。

谢雄于是回忆起先前那人的长相来:“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米七左右,神态相当的颓废,不过长的还挺清秀的。

啊……对了,他还戴着一副相当奇怪的验光眼镜儿!”

“woc,你说的这个人我恰好认识,就是那个一看就整天混孙吧的,各种抽象话烂活儿多的不行。

后面被扔到内务科去当外派联络员了,好像叫什么嘉禾儿。”

行动科安排到内务科的联络员,同样作为联络员的谢雄,深刻了解这个岗位的“含金量”。

他暗自感慨道,这个小伙子恐怕日常也被欺负的不堪。

谢雄呢喃低语:“我们年纪大的也不计较小人过吧,有机会咱就拉他一把。”

却说嘉禾这一逛就是一下午,等到临下班前,他去了一趟内务科,露了个脸给领导看之后就快步流星直奔宿舍而去。

在宿舍里,他又遇见了林毅然这么一个老熟人。这一问才知道,碰巧的很,林毅然就住自己的对门儿宿舍。

或许是之前林毅然他出勤比较多,双方就是没有碰面过。

嘉禾那是哭笑不得,林毅然是熟门熟路,推开嘉禾的房门,眼见嘉禾正坐在书桌前看东西,他就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

看着林毅然这一脸的司马相,嘉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了?咋看你没精神呢?”

“您内?那是甭提了!”林毅然那是有气无力的说着话。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没有必要自己焖在那儿。”

“之前你还记得那些长在丧尸身上的病原体紫毛吗?”

嘉禾一想到这玩意就泛起恶心来,“记得呀,吊玩意恶心的一b,何如?”

“你知道我上一次出勤去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

“前几天,内务科民生股所辖的难民突然病倒,在经过医务科干员的盘查之后,发现是水源出了问题。

先前我们避难所的水源都是凿开冰层,从旁边的马岭湖下面抽来的。

然后我们就出去调查马岭湖的近况,我们一到马岭湖,就发现了大批量的丧尸,以及在生长在湖面上的连绵的菌毯,在湖面的正中央,菌毯释放出的热量已然将湖面上的冰层融出了一个大洞,而那些毒素就是从其中出来的。”

实际上,饮用水出了问题,这件事几乎整个避难所的工作人员他都知道,奈何嘉禾是个2g网,没人告诉他,他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但实际上知道这些东西的他也不慌,水源这东西要搞还是很容易的,他就询问林毅然说:“事情很大吗?周围的雪他都积了几丈厚了,派几个人去铲雪不就完事了吗?

然后铲出雪来烧水喝不就完事儿了?”

“你说的倒是简单,问题是,这额外的工作派谁,谁都不想去啊!”

“内务科那几千个难民养着干什么呢?让他们去啊!”嘉禾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他们不愿意啊。”

“不愿意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那垃圾傻逼学校还整天逼着我们上早七早自习呢,谁愿意啊!

当时人家学校跟我们讲的好啊,愿意就上,不愿意就退学。那帮刁民,他们愿意就干,不愿意就滚!”

“woc,你们那洋梓大学通识学院也有早七?”

嘉禾赶忙拨正了话题:“同素异形体,换了个皮的东西罢了……话归原题哈,不扯了哈。”

“但他们确实有不干的理由,在今天分配工作的时候,我没有争得过他们,然后还白挨一肚子气就是了。”

嘉禾听着这么句话都想笑,还什么“确实有理由”,就问林毅然说:“有什么理由啊,说来听听。”

“他们说,户外工作确实对于二类人员太危险了,于是就提出来一个折中的方案,他们负责清理小镇范围以内的积雪,而我们就要负责小镇以外的广阔区域。”

“这还叫折中啊?我们都亏麻了!小镇里这点雪能烧出来多少水呀?十成雪能烧出来一成水就好事儿了!”嘉禾是颇有些数落的语气在内的。

“是的,龙耘科长他们也是这么和我讲的,说我吃了大亏。

但是我认为他们好像确实有一定道理怎么办?”

“这还有一定道理?”嘉禾眼见和他常理来讲是说不通的,于是就换了种说法,他问林毅然道:“你是站在哪边的?”

“你是什么意思?”林毅然都有些不理解嘉禾的话了。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是问你究竟是内务科的人还是行动科的人。”

“这个很重要吗?”

“这是相当的重要的,这决定了你对于某一件事的态度!”

嘉禾又补充道:“若是你自认为自己是内务科的人,那么行动科再有理他也是没理的。

若是你自认为自己是行动科的,那么内务科他再有理挨你什么事情,在我们这儿他就是没有理。”

“我认为凡事总要有一个公理吧,嘉禾。”林毅然不认同嘉禾都这套理论,但是总感觉反驳不了。

“林毅然呐,屁股是决定脑袋的,绝大多数的理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就像孙吧和小红薯的论战一样,我逛孙吧从来不是因为我认为孙吧老哥攻击的正确。

而是因为我是个男生,我压根不想关注女拳,她们的正当性与我何干?

反之亦然,难道有些女生就不觉得那些微博拳师魔怔吗?但这是为她们争取利益的,为什么她们要阻止呢?”

“说的好像你关注了就有多大影响似的。”

嘉禾倒了杯水给林毅然,乐呵呵地说道:“哈哈哈,我举个不甚恰当的例子而已。”

在送别林毅然之后,经过一周多磨练的嘉禾知道明儿个自己又有活儿干了。

只要内务科和行动科这俩神仙打架,就轮到他这凡人遭殃了。

第二天,他方才来到办公室,便接到了有人对他进行的举报,秘书科有人来查他了。

这举报的内容是啥呢,就是他带的这个眼镜儿不符合规范,他们说那个验光镜片箱是行动科非法所得。

对于此,嘉禾只能说:“确实……”

但是他死命就是不承认,在人员登记处是归内务科所代管的,内务科很轻易就从那里取来了嘉禾都登记表,上面没有登记这个箱子。

当秘书科监察人员来质询的时候,我们的小嘉禾就回答道:“woc,你还问我,你看看那个登记处中间贪墨了多少油水,要是我不托着人帮我把这个镜片箱子给带进来早就被那帮子人给搞走了,到时候我看东西就是一片抓瞎了。”

话说,嘉禾一进行动科就因为近视严重,眼睛看不清一杯冷水泼在了卢瀚申的头上的事情又有谁不知道呢?很明显,那时候他是没有眼镜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又怎么样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反对内务科的刁难是行动科一致的正确认知。

可是由于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事先串供,在秘书科调查人员的问询中,什么东西都能给问出来。

以下摘录一下知情人士的口供。

行动科干事龙治州先生在11月28日上午十点的问询中如此说道:“那个小子就是个愣头青,估计是想给我们行动科领导团体上眼药呢!他估计是故意不戴近视眼镜的。”

……

行动科科长龙耘在质询中如此回复:“他们内务科代管的那个什么登记处的恶名我们是素有耳闻的,

因此我们在事先大概已经猜到这人是三类人员的情况下,托人帮这位嘉禾把对于他而言相当重要的眼镜给带了进来。

另外你们应该好好管一下那个登记处了,人家雁过拔毛是把毛给拔了,他们的行为那属于是直接把大雁给留下了。”

……

行动科联络员谢康在质询中如此回复:“我听说那个嘉禾是托他的一位朋友给带进来的。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你们去问别人吧。”

在一旁的林毅然也随声附和着:“啊对对对……”

……

内务科第一小队队长马永清于问询中如此说道:“貌似那堆验光镜是那个嘉禾最近谈的女朋友送的,11月27日是他的生日,他对象送他的生日礼物。”

秘书科工作人员:“我们在问询中听说这个嘉禾口碑不是很好请问他的女朋友是谁啊?”

马永清直接不说了,在问询中他良久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他不熟,我是听别人说的。”

……

行动科第四、第五机动队秘书龙文华回复道:“我听说那个嘉禾就是个花花公子,他和一个难民产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然后这玩意就是那个女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

行动科第三机动队秘书彭祖华回复道:“那个嘉禾他好像之前就有个老婆来着。

好像老早就进我们避难所了,然后他后来才进来的,之后他老婆就把这箱眼镜交给他了。

之后他好像出轨了一个女人,然后他老婆气不过就给他举报掉了。”

……

内务科干员蔡豆衫义愤填膺:“这种人道德、品行败坏,必须要把嘉禾为首的这一对奸夫淫妇赶出避难所!”

……

此时的内务科民生股处又来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嚷嚷着要找秘书科,要见嘉禾,她说她就是被嘉禾这个负心汉抛弃的女人。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最后问了一圈的秘书科人员自以为掌握了真相,兴冲冲的回去质询嘉禾道:“你这么一个负心汉也是好意思的哈,把自己日子过好了就把你的糟糠之妻给抛弃了?”

嘉禾一听这话就是满脸问号,他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咋就突然成渣男了呢?

他又是和那人争论许久,最后撂下一句话:“大哥啊,我才19岁啊,法定结婚年龄可是22岁啊!人家跟我结婚那都是属于是炼铜的。

而且我高中才毕业一年呐,我还不是本省人,是从外省过来这里上大学的。

我至于跟这么一个操着中原官话的外省的将近三十岁的大姐搞到一块儿去吗?”

秘书科的调查人员这么一想也有道理,但是人家的口供也是在这儿,属于是人证确凿。

嘉禾便把口供给要了过来,按照前文上述的情况给一条条口供排了个序。

嘉禾道:“那个……你不觉得这些语句是很明显呈现递进关系的吗?”

“嘶……也是哈……”那个调查人员明显就没有经过文献学和档案学之类系统的训练,这么明显的谣言传播途径都看不出来。

嘉禾便挑了一条看起来最为权威的,同时也是自己最为认可的,也就是科长龙耘的回复,说道:“差不多就是我们龙科长说的那样子。”

就这样打发走了那个秘书科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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