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岭山避难所内还在就各种问题扯皮的时候。
与此同时,行动科下辖的第一和第六机动队正窝在旧城区城北的一座图书馆的地下室里。
两支机动队目前由行动科的科长龙耘指挥。
在两天前,龙耘眼瞧着雪停了,一片晴空。就想着乘着这短暂的窗口期出去寻找一趟物资。
行动科一共有九个机动队,这一下子就出动了六个,龙耘所率领的这两支率先出发,后面的四支分别由行动科的三位秘书指挥,由于才刚刚出了一次任务,准备休整半天后再出发。
结果呢,就几个小时的功夫,寒潮就来了,大雪封城。
后面的队伍就决定暂时先把任务搁着,等天气好转一下再说。
但是龙耘所率领的队伍已经提前走了,等到他们发现暴风雪将要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赶回去了。
于是龙耘当下就决定,先行找一处室内的地方避一避。结果这场暴风雪比预料的要迅猛的多,江陵城这种南方小城的房子由于设计的时候压根儿没有考虑保暖的问题,墙壁大多都设计的特别薄。
气温体感可觉已经下降了将近十几度了,机动队一行人在地面上的房间里就和住在冰窖里头似的,龙耘作为江陵城的老居民,对城里的环境是相当熟悉了,于是就领着一行人冒着雪去到了附近图书馆的地下室。
他们就近取材,把一本本的图书当作燃料,撕碎后扔进了火堆里。
火堆旁围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一队”的队长龙曾勋和“二队”的队长龙治州。
他们这两支机动队,六十多号人,所携带出来的补给只能支撑两天左右。
“麻勒各批,我们当时就应该在雪橇上多放点补给物资的,单靠随行人员所能携带的是压根儿不够用。”龙治州脾气不是很好,暴躁的很。
龙曾勋看了眼自己那坐在一旁的父亲忧愁的脸色,便劝了一声龙治州:“叔叔,您这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也一起想想办法嘛。”
“想个鸟!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给那帮白眼狼收集物资,自个用去。
带这么多空雪橇出来,准备着给他们收集物资。现在呢,补给不够用了,你跟谁说去?”
龙耘看了眼龙治州,发话制止了这场争吵:“不要这么讲,本身就是互惠共存的关系,谁也不欠谁的!”
好在天随人愿,不久之后,一直在顶楼轮换侦查的斥候便传来了好消息,雪已经下小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队伍决不能无功而返,随着龙耘一声令下,两支队伍立刻分散了出去,各自去到预定地点搜寻物资。
不久之后,第一机动队的一个班组就汇报发现了其他幸存者活动的痕迹。
那便是先前嘉禾同林毅然留下的痕迹了。
第一机动队干事马勇青照例向龙耘作了相应的汇报:“地点是堂陵街9.97号商铺二楼,一楼有同丧尸搏斗的痕迹,发现存在食用痕迹的食物一袋,有一个看起来才熄灭没多久的火堆,还有临时铺作的床铺。
但由于两天以来大雪的掩埋,已经是无法搜寻其足迹了。”
按照惯例,马岭山庇护所遇见其他落单的幸存者都是保持积极救助的态度的。
但是近来几场纷争闹得相当大,主要负责搜寻难民的行动科的干员们也不太乐意搞了。
龙治州眼见侄子不在,便代替他发号了一句施令:“不要管那些人了,我们避难所人已经够多了,人再多就成累赘了。”
龙耘刚从外面赶回来,发话询问了一遍前因后果后,又把龙治州的命令给否了,“小马儿啊,你留一封信放在那儿,大概说明一下我们避难所的情况,然后再象征性留点干粮,剩下来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龙治州倒是有些布满,等到余下的人全出去执行任务,地下室仅仅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他终于将不满表达出来了,“你说说看,咱们避难所每天都来人,你还要从外面招人往里头塞,哪儿来的道理。”
龙耘倒是呵呵一乐,他解释道:“老弟啊,你倒是想想看,从九月份到现在小三个月了吧。
我们也在这城区搜过这么长时间了,这人还没有被丧尸感染说的,估计也是个三类人员,放进来就是我们的人。”
话说躲在被窝里头的嘉禾一直是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眯眯像窗外暗中观察。
待到雪霁初晴,六楼的视野也变得出奇的好,他一眼望去方圆数公里范围内的各处情况是尽收眼底。
看了一会儿,他决定不看了,让林毅然来看。
嘉禾之前从火场中冲出来的时候自己的眼镜已经被烧坏了。
而这两天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嘉禾每一次烤火都忍不住的往火堆跟前凑。凑的越来越近,后面他的备用眼镜镜框的树脂材料也被火给烧化了。
现在的嘉禾看着十米以外的东西,就好像打了层马赛克一样,基本上就是处于半瞎的状态。
嘉禾裹着棉被再次退到火堆边,拍了拍脸,又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说:“鼠鼠我鸭,这眼睛怕是要废喽。”
林毅然已经习惯了嘉禾的日常发癫,一边往窗外观察,一边回了他一句:“你好好歇着吧,唉,话说怎么找能够替代你的眼镜的物品啊。”
两个人拌起嘴来。
“求求了,毅然giegie,帮我从丧尸身上扒一副近视眼镜儿下来嘛。”
“yue了,你要是不那么靠近火堆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情,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
“明明你离得更近!”
林毅然反驳道:“不是,我哪儿离得更近了?你都快贴到那火盆儿里边儿上了,我再近就要站在火里了。
再说了,我又不近视,我哪怕就是像你一样贴在火盆儿边上我都没有事儿。”
随后,嘉禾疑似一脸认真的说了一句:“不,你不能贴在火盆儿边儿上,那样子很危险的?”
“确实很危险,容易被烧伤。”
“不,不是烧伤的问题,你要是贴在火盆儿边儿上连我也一起危险。”
林毅然不理解了,没整明白嘉禾都话是什么意思,缓缓说出一个“嗯?”字。
“不明白吧!”
“为什么啊?”
嘉禾笑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来话,最后笑完了,给出了一句回答:“因为林毅然,你是毅然(易燃)易爆物品啊!哈哈哈哈哈!”
“……”林毅然被这个谐音梗冷笑话整无语了。
本身这个火山冬天就不算温暖的室内顿时感觉体感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玩笑归玩笑,林毅然在目光所及之处终于发现了一些人群活动的迹象,那便是龙耘所带领的第一、第六机动队了。
“那些人应该已经搜到我们留下痕迹的那处地方了。”林毅然说道,在他的视野中,那些队伍正在装载雪橇,准备将物资拉回庇护所。
“在哪儿?在哪儿?给我看一眼。”嘉禾凑了上来。
“你这个大近视眼加上百十来度的散光,又没有眼镜儿压根看不见好吧,凑什么热闹啊!”
嘉禾缓缓道出一句话,给林毅然整无语了:“心中无码,自然高清。”
待到入了夜,两人一同出了门,循着记忆的路线去到原先留下痕迹的二层小楼。
两人一路上了楼,经过了一阵搜寻,这么个夜色配上嘉禾这高度近视的瞎眼是看不见了,还得靠林毅然稀稀落落一阵翻找,终于在床铺底下发现了一小包食物,和一封信件。
说是信件实际上称其为便条更为合理些,不光格式漏洞百出,而且文法也是一堆漏洞,字迹歪歪斜斜的。
邀请函
亲爱的幸存者:
你好!
本人马永清,现任马陵山避难所行动科第一机动队第二班组干事。
在最近的行动中,我们在此处执行任务时发现了你的活动痕迹。我很高兴知道你也在努力生存,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避难所,与我们共同面对这个艰难的时期。
我们的避难所将会提供一定的食物、水源、医疗设施和安全的环境,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你需要的一切。但是,我想提醒你,我们的物资补给并不充足,因此我们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来保障生存所需的物资。
在避难所内,我们需要从事一些劳动来帮助维持生存,这包括食品加工、清洁和建设等工作。
如若你是三类免疫病毒人员,本人代表行动处强烈建议您加入我们机动队,物资更加丰厚。
我们欢迎所有愿意团结合作的人,一起为生存而努力。如果你愿意前来,可以自行向城西北方向搜寻我方基地。当然了,我们也会经常到城区来搜寻物资,你也可以乘机来找我们。
请尽快行动,期待与你见面。
祝你好运!
2023年11月13日
马永清
嘉禾自己看着这封信,由于眼睛近视过于严重加上光线昏暗,他几乎是贴着纸看的,看起来不像是在“看”信,倒实在像是在“闻”信。
他看着这封信的文字,眉头拧成了一个“八”字。
林毅然看见了嘉禾这副痛苦的神情,急切的问道:“这封信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毅然刚才也是草草扫了一眼信件的,觉得在内容上没什么问题才递给嘉禾都。
嘉禾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缓,“内容上我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你搁这儿露出这副表情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看看这种信件,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首先,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个“邀请函”的内容写的是一片平铺直叙,要么是直接套模板写的,要么就是直接chat gpt自动生成的。”
“这个问题不大吧?”
嘉禾狠狠的跺了一下地,看了一眼林毅然,“彳亍,我就不管他这封信的内容写的怎么样?”
说着,他指着信件的开头,这个信件头子写的邀请函说的,暂且就不论这个邀请函的法式,用在这儿合不合适。”
然后嘉禾把手指移到了信件的结尾:“就是这个结尾,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居然把名字写在日期下面的。
我学了一个多学期的应用文写作了,好像除了合同以外,基本上日期都是在最后面吧!”
嘉禾每一次发表长篇大论,都能给林毅然整出一个无语的大活,对于林毅然而言,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嘉禾都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不是啊,嘉禾你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意格式干什么啊!
他这个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林毅然的问题,嘉禾对这篇邀请函的内容做出了一番锐评:“叙事方面是平铺直叙的,毫无修辞手法,转折生硬,文章章法不明晰。”
林毅然打断了嘉禾的话,“我是问你,他表达的态度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要再搞你这个语言学文法了!”
“我感觉他要么就是没有诚意,套出个模板文来敷衍是的邀请我们。
要么就是该邀请函的笔者文化素养底下,从根子上就写不好。”接着嘉禾点评起这篇文章的大意:“第一段是作者的自我介绍;第二段是给我们画的大饼;第三段是他自个预计大饼无法实现给我们打的预防针;第四段是他给本部门打的广告;第五段才是有效信息,他在最后才告诉你要往哪走。”
“那我们怎么说?去加入看看嘛吗?”
“我的建议是别作忙。”嘉禾照就是持保守的态度,“回头我们先去他们那儿的营地去踩一踩点,观察一下再作决定。”
林毅然有些不理解了,“多这事情干什么呢?难不成你看见那些营地的封闭水泥墙,你就能知道其中的状况吗?”
嘉禾只是讲了个比喻,“说不准呢!我记得古人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讲的是兵法,看见一支军队的士兵倚着兵器站立,就说明这支军队非常饥饿疲惫;看见一支军队中打水的士兵,在打水的时候自己先喝水就说明这支军队相当干渴。
人家讲眼见为实,很多东西你到实地去看一眼,基本上就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