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单侍官和毕尧看着突然自动消音,还反身关上了门的白屿,两个脑袋上都冒着大大的问号。
“白哥,你这是……”
白屿连忙对毕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手搭一个,把单侍官和毕尧先带离原地。
边走边说:“来,咱们先到我我办公室坐会,让阿邃他们再休息一会……”
脚步声和话音渐远,禁闭室内唇齿交缠粘腻湿润的水啧声就清晰了起来。
芙黎也想不明白,戎邃这是闹哪般。
想起在边境时他那有些落寞的模样,以为他是思念成疾,也就由他去了。
而戎邃却在想,无论是哪种如果,他都不会允许契合晚宴上早已既定的结果发生任何改变。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接了个不算太融洽的吻。
直到肺里的空气一丝不剩。
直到那一刻疯涨的情绪终于回落。
理智重新占据大脑。
“刚刚……”芙黎喘了口气,“好像是白屿。”
戎邃睨着她,脸色虽然不太好,但还是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帮她顺气。
“嗯。”
一个字音,低落得没有起伏。
芙黎抬起眼看他,这时才敏锐察觉他的情绪不对:“你心情不好?”
为什么?
她不理解。
芙黎回忆了一下,前一句话还在安慰她,然后好像就不太对劲,接着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堵上了嘴……
可是她总共也就说了那么几个字,有哪个字的意思惹到他了?
如果?
戎邃没说话,显然不想再把话题带回去,不想听到芙黎可能说出的他不想听的答案。
他面对不了。
然而芙黎盯着他半晌,愈发确定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这就不得不好好唠唠了。
她抬手勾着脖颈把人勾近了几分,很是认真严肃:“来说说,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已经想明白了。
有什么话,要摊开来,要说明白。
憋在心里闹情绪对他们谁都没好处。
她这一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态度,又主动勾着人亲近的行为举止,看着不像要说出会让人不悦的话的模样。
戎邃眯了下眼。
突然反应过来,他也许想错了?
兀自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情况,他或许应该让人说完。
他沉默着,与芙黎无声对峙了几十秒后说:“把你刚刚要说的话先说完。”
刚刚……她要说什么来着?
芙黎露出一瞬的茫然,而后脑子才又运转了起来。
“噢,刚刚啊,”葱白的手臂懒懒搭着眼前人的肩说:“我是想说,如果……”
战术性停顿的瞬间,她感觉到扣在腰间的手也在这一瞬间收紧。
唔,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她继续道:“如果契合晚宴的时候,你不在,那我们说好的答案怎么办?”
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她又感觉到某人的手劲儿松了下去。
还真是因为这个如果。
芙黎心里轻啧了声,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她就说了如果两个字,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这人闹哪门子情绪?待会一定要问清楚。
戎邃听完她的话,不仅手上的劲儿松了,心里的劲儿也松,紧绷的一根弦松松垮垮,连带着人都松散了。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掌下柔软的腰肢,启唇问:“我为什么不在?”
“你忘了嘛?你的狂暴期也就在最近了。”
芙黎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如果恰好赶上,那戎邃肯定参加不了契合晚宴,她就更不用了。
到那时候,他们两个肯定是双双关在禁闭室里。
这个问题戎邃最近还真没想过。
他最近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什么动荡紊乱都感受不到,如果不是压迫的感觉还在,他都要以为自己痊愈了。
“应该不会,狂暴期最多七天,契合晚宴的准备工作还要半个月。”
戎邃的话向来信服力十足,芙黎想信,但心里又隐隐觉得预感很不好。
总觉得没有这么顺利。
不过既然都提到狂暴期了,芙黎就提出要看看戎邃的精神海。
这个要求戎邃自然不会拒绝,他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搂着少女,精瘦紧实的腰腹微微下榻,额前懒得打理的碎发垂落下来,眉目散了戾气后显出一股子顺从的意味。
芙黎只是看了一眼,就乐出了声。
戎邃挑眉,发出一个字音:“嗯?”
笑什么呢?
“你这个样子……”
少女舔了舔唇,眉眼弯弯,眼尾翘着一个漂亮的弧度说:“让人特别想对你做点什么,总感觉不做点什么好像就亏了。”
她刚刚真的是这么个想法。
甚至都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了。
天哪,她已经色胆膨胀到这个地步了吗!
半秒之后,她自己在心里默默回答:是的,膨胀极了。
美色当前,她只是犯了全天下的美少女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而某美色还在诱惑她,这是真不能怪她。
戎邃懒散无形地轻笑了声,舌尖抵了下牙,蛊惑纵容道:“想做什么都可以,别让自己吃亏,乖。”
尾音沉落回升,温柔得令人酥麻,那点子蛊惑的意味,芙黎觉得自己就算是遁入空门都抵挡不了。
眼前这人哪有什么冷漠无情清心寡欲的样子?
活脱脱像只勾人犯罪的男妖精。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
害她至此!
芙黎盯着他狐疑了半晌,“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戎面不改色反问了回去。
莫名地品出了几分坐等上钩的意思,芙黎在为美色彻底沦陷的前一秒,强行在心里大声默念了一声:收!
那有些荡漾的眼神一下清明了起来,她笑吟吟地勾了勾男人的下颚,娇俏地哼了声说:“才不上你当。”
她要真在这做点什么,吃不吃亏不知道,面子和里子有八成的可能会丢的一个不剩。
她可没忘了,白屿还有事找戎邃呢。
她也才刚醒,不行,不能胡来。
一时兴起的计谋被识破,戎邃觉得自己也不吃亏,耸耸肩状似无奈叹了声:“可惜了。”
“可惜什么。”芙黎一边释放精神力探查精神海,一边义正言辞仿佛正义的化身般说:“你现在什么情况?心里有点数好嘛。”
“你看看你自己这精神海,是想做什么就能做的嘛?”
“我倒是想跟你亲近呢,但是你看,没有机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