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秋担心不已,非要跟着。
管荻请他放心,说自己与吕渊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与他无关,他不适合出现,更不适合插手。
尽管管荻如此说,但李晚秋还是要跟着,管荻跟吕渊现在就在办公室门口,他在办公室内,他与管荻面对面,担忧道:“不行!我不相信他的人品!我得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管荻横插在李晚秋与吕渊之间,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尤其地剑拔弩张。
李晚秋很激愤,拽着吕渊的衣领,随时都准备动手,被管荻制止着。吕渊这人明显来者不善,怎么能放人离去。
管荻坚定地谢绝,“师兄,谢谢你的好意。”让他松手。
她不想再耗下去,在医院里总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且迅速得眨眼不及,就人人都知道了。
她不想妈妈出现在别人口中,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管荻与吕渊商量好,叫上喻肖,一起找一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管荻给苏亚桥发去消息,取消了今天的约会。没有多余的解释,她忙不迭,先把他暂时放到一边。
随后管荻与吕渊两人一起出了医院。
此刻,两人正在吕渊的车内。
两人同高中时一样,管荻坐在后左,吕渊后右。中间,差一个喻肖。
这一次管荻正准备给喻肖发去约好的地点,吕渊却说他来发。
管荻望见他拿出喻肖送他的手机,“…………”
这个手机,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吕渊对过往念念不忘,他是执着的。
往昔三个人躲猫猫的场景在管荻脑海里闪烁,记忆里欢快发笑和喻肖打闹的吕渊,与眼前令人心寒的吕渊重合。
对此,管荻感到很割裂,完全联系不起来。眼前的吕渊跟过去的那个他,压根不是一个人。
或者从始至终的确是一个人,是他太会隐藏自己,是她没看透,她想。
她瞅见吕渊面如菜色,猜得出来,喻肖应该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或者把他拉黑了之类的。
下一刻见吕渊无奈地垂下手搭靠在腿上,他脸色不好,气恼着,不甘地说:“还是你发吧。”他偏头望着车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与吕渊形如阴霾的脸色形成对比。
晴空下道路两旁的树叶刷刷作响,清风拂面,须臾后,令吕渊平静了许多。
路程并不远,两人很快到了吕渊定好的饭店。在里面等待着喻肖的到来。
饭店暖调的装潢使人倍感温馨,看上去很豪华、高档、有格调,称得上一句富丽堂皇。
两人所在的是顶楼,正在落地窗窗边摆放的桌子这里坐着。此刻,除了工作人员和两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管荻心道,果然是有备而来。他究竟是包场了还是这就是他家的店,她不清楚,但他目的达到了,她来了,喻肖也会来。
自打那天苏亚桥跟着进管荻家里之后,也就是一直从管荻跟喻肖去商场就跟在三人身后的吕渊便消失了,直至今天管荻才见到他的身影。
吕渊近几天来究竟去做了些什么,她无从得知。
两人所坐的是张长桌,看上去是供多人聚餐所用,是吕渊特地叫人弄成这样的。
其他的桌子并不是这样,而是供四人坐的。
管荻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右手边空了一个位置,接着就是吕渊。他脸上的伤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还有青紫。
吕渊右边那个位置是他想让喻肖坐的地方。
他这“款式”让管荻想起高中时,三人同坐一排不同列,一股子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他在复制。
管荻的手机从医院出来时起就不停地振动,那特别设置的铃声又响了,那是苏亚桥的消息,管荻拿出手机把静音打开。
想必苏亚桥一定在不停的追问自己为什么取消约会,她想着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好好跟他叙说。
饭店门口,一直都有一个服务员在等着,这是吕渊让给喻肖带路的人。
服务员左等右等,等了一会儿,终于见人来了,领着喻肖就往楼上走。
喻肖义愤填膺,怒不可遏,他从李晚秋给他发的消息那里知晓了吕渊直接直奔医院找管荻的事情。
喻肖怒火中烧,吕渊他竟然敢!他竟然还有脸去找云荻!
管荻看着服务员领着喻肖来便离去,看出来喻肖想干嘛,她不打算阻止他。
吕渊一看见喻肖的那一刻,便站起身来,视线直落在喻肖身上。
只见喻肖一步步火急火燎的直奔吕渊。两人直视对方,喻肖愤怒躁动,吕渊脸上是欣喜之色和无奈。
喻肖到了吕渊跟前,一上来就是重拳一击,落在吕渊脸上。
吕渊被打得偏过头去,身体也倾斜,他生生接下这一拳。
就在下一瞬,喻肖丝毫不客气,连日以来的愤怒堆积成群,令他接连几拳落在吕渊的身上。
而吕渊并没有任何还手的倾向,有自知之明,知道喻肖为什么动手,但他并不后悔,他接受喻肖对他拳打脚踢。
至少喻肖是愿意碰触他的,而不是冷暴力和忽视。
吕渊仿佛现下才懂——高中时和悠然面对翟子和的——冷暴力是什么感受,吕渊自己也接受不了。这场冷暴力长达多年,怎么接受!!
吕渊不禁自嘲,以前冷眼旁观时,不由地就心生冷嘲热讽——和悠然执着于翟子和,而不放过自己——现在板子打在吕渊自己身上了,他才知道疼。
而这一疼,竟然是好几年的光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每每他都度日如年,肝肠寸断。
年年岁岁,吕渊都快不认识自己了。随着喻肖一拳拳的落下,他便更确定喻肖这几年一直都在管荻身边打转。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喻肖明明很关心、在意管荻却偏偏不出现在她身边。他对此一直都很困惑不解。
他想,如果这次不是管荻的妈妈出车祸去世,喻肖是不是一辈子都打算在暗地里保护管荻,一直不见她,一直不见自己。
喻肖仍在不停地打吕渊,他一言不发,想说的话语全在行动上。
这里的动静如此之大,桌上的餐具被吕渊撞得落地,咣当咣当地响,却没有一个人来。
大抵吕渊也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所以没让人来打扰,管荻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