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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舍得(1 / 1)


“你真的不知道翟子和的花样吗?”

“每一次他对和悠然耍的都是些什么花样你没有看在眼里?”教室里此刻只有管荻清晰的声音。

翟子和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管荻不是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不知疲倦,像个小丑……

“任谁看到了都知道翟子和只爱他自己,只为再给和悠然心上来一刀。”管荻指着翟子和,试图让段雁池去看清他的嘴脸。

翟子和以及一干人等:“……………………”

段雁池捂着耳朵,低垂着头。被管荻的话说得抬不起头来。

“他翟子和对待一个真心爱他的人究竟是怎么做的?这还用我说吗?”管荻慢悠悠从容不迫地坐下,不紧不慢地强调着,“你,你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你,段雁池!

“你从来就很清楚他翟子和对待和悠然,就像对待一只对他翟子和亲近、善良、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段雁池站起来大怒喝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悠然!”怒视管荻,眼神却又躲躲闪闪,泪水不停滚落。

她心里胆怯至极,管荻并没有没有说错,只是她接受不了:“…………”

冷哼一声,“哼。嫌弃我说得难听啊——”管荻不紧不慢,冷呵,逼视她,“怎么?”

明明她的语气轻缓又平和,听的人却并不觉得。

“你瞎了?所以看不见翟子和做的不堪入目,难看至极吗。”

“你告诉我,我哪里说错了??”本想着逝者为大,给人留一些体面,但到此种局面,管荻在乎不了那么多。

“…………”段雁池无言以对,难以驳斥,眼泪仍旧滚落着。她的沉默,令管荻说出的话震耳欲聋。

“你看不见和悠然一直对翟子和的‘嗟来之食’满心欢喜吗,

“你看得见,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实,那不过是施舍罢了。

“那不过是一种利用人的手段罢了,偏偏对和悠然是那么有用。为什么会有用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明白些吗?

“……因为和悠然在自我伤害的同时也允许了翟子和对她做出伤害的行为,其实和悠然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懂翟子和在做些什么,

“同样的,你段雁池也很明白,只不过是你有心无力,改变不了现状而已。是你改变不了和悠然的固执己见,

“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说着玩的。

“你仔细回想回想,翟子和究竟是怎样对待和悠然的?和悠然又是怎样轻贱自己的?”

段雁池:“…………”

“你不是没看到翟子和对和悠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不是瞎了——”

“你是装瞎!”管荻自顾自的把玩着笔,她心平气和,垂眸望那被段雁池掉地上的明信片。

那上面的内容清晰地入了管荻的眼。

“你段雁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一个……装睡的人罢了。”

管荻与先前气急败坏的,此刻沉默至极的段雁池,对比分明。前者坦荡从容,后者畏缩心虚还恐慌。

见段雁池被说中了又无以辩驳的模样,其他人:“…………”看来望去,思忖着,听着管荻说话。

“和悠然对翟子和每一次的‘嗟来之食’每每都不能自拔,这也是我的错不成?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所说的那些话,不要太离谱,

“其实我们彼此都明白,你只是急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而这个宣泄口你选择了我。这是我该承受的吗——

“和悠然所做的选择,结果导向是她的离世,这从来都不是我的错,麻烦你搞清楚,矛头不要直冲着我来。”

段雁池声泪俱下:“……”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哭得大声,她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了。

教室里其他人鸦雀无声。

管荻继续道:“你,段雁池,从来就明白和悠然——就是个胆小鬼。”

“不,不……不,不对,不对……悠然不……”段雁池不住摇头,小声地反驳,她现在不愿意别人讨论和悠然。

“你扪心自问,我到底有没有说错,和悠然不是胆小鬼吗?”

“悠然……”

“这个世界离了翟子和就不转了吗?”

“是和悠然不愿意离开他罢了。”

段雁池还是不想再听下去,依旧蒙住双耳,奈何被管荻的话说到痛处,听不得,不听也不得,唯有愤怒才是唯一的出口一般:“你闭嘴!你这个杀人……你!你你……你闭嘴!!闭嘴!”她又蹲下身去,缩成一团,哭声震耳。

管荻无言以对:“…………”说了这么多,她不信段雁池还能如此坦然地说自己是杀人犯,知道她只是还不能够接受事实。

“你不要说了……你闭嘴!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段雁池嘴里一会说着不是这样的,一会儿又骂管荻是冷血动物,自言自语。却再也一句“杀人犯”都说不出来。

她时而又像是在跟和悠然说话,问她为什么就不能想开一点,为什么就不能有所顾忌,明明自己说过了会一直都在她身边,她又说自己不该说她真令人失望的话,自责着。

这些话被她翻来覆去地说着,心理防线被严重地击垮了……

管荻于心不忍,面沉如水。

等到段雁池的哭声和话音小一些了,看她略微清明了些,管荻才温声细语道:“有爱的人应该被人好好的去爱才对,不应该让她成为被人伤害的目标和被人利用的工具。

“我知道……她,她们,”管荻伸出手掌去指八卦王和磕姐,以及那些她知道经常磕CP的女生,伸出的手掌像在介绍人,“也知道,都知道你一直都在这么做着,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地把和悠然拉回来,只是——

“我希望你,一定得非常清楚,

“清楚——是包裹着的亲密关系的外衣,让和悠然失去了自我保护的本能。

“是和悠然她不爱她自己,是和悠然对她自己不善良。

“是和悠然面对翟子和从来就舍得让她自己难受,

“也是翟子和,从来就很舍得令和悠然难受……

段雁池已经闭嘴了,也不捂住耳朵了,只一个劲哭,环抱着膝头,头埋进去,哭得伤心欲绝。

八卦王适时补充道:“是和悠然,固执己见,执着己念。”

磕姐接话道:“也是翟子和自私自利,选择让一时因悲痛失去理智的你,冲在前面,为他冲锋陷阵。”不知何时她已经来到段雁池的身边,她蹲下去拥抱着段雁池,安慰哭得肝肠寸断的段雁池。

翟子和无地自容……早跑的时候不跑,在磕姐说到“失去理智的你”时他跑了。

他马不停蹄,飞速酿跄着从前门跑出去,期间门桌都被撞响。

对于他的懦夫行径,人们看在眼里,并嗤之以鼻。

不堪入目。

他跑出去,就是在自打脸。在变相的承认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人们唏嘘不已……

时间慢慢流逝。

这是苏亚桥停课教育的第十二天。

翟子和又请假了,不敢到学校。没有勇气,一如之前一听说和悠然自杀了时一样,逃避着。

下午的时候,管荻去拿被段雁池砸坏的录音笔。

修好了后,拿在手里,她的心暖洋洋的。就好像苏亚桥在她身边一样,令她恣意欢喜。

管荻正要进学校大门,冷不丁她眼前冲出来个人,一下滑跪在她身前,死拽着管荻的衣裤。

无语至极,同样的招数怎么就不厌倦呢?

这人正是苏亚桥的妈妈。

管荻被拽得左摇右晃。见她声泪俱下,管荻只想赶紧得以脱身。

可她不依不饶,管荻跟她拉扯了半天,正是中午,没有什么人,但不是没有人。

那些视线落到管荻身上,她不舒服,原因之一不止是她本就讨厌探视打量,还因为这人是苏亚桥的妈妈,如果传出去,苏亚桥跟自己还能有好吗?

管荻完全忽视她嘴里的那些哀求,那些叫骂。完全忽视她的反复无常。

见她形容癫狂,管荻一直就很怀疑她的精神问题。

管荻把录音笔紧紧保护好,它虽然是放在保护盒里的,但是她很害怕让它受到二次伤害。

管荻只想速战速决,苏亚桥的妈妈跟管荻差不多高,但形容很有些枯槁,像是长期饱受精神压力一般。她容颜憔悴,骨瘦如柴。

她就像一个精神病人。管荻在心里想着。

哪知这时,她不知是从那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那种小学生会用来削铅笔的小刀,黑色的皮,铁制成的,生锈了,像用了许多年似的。

管荻趁她松开双手的刹那,往前跑了几步。以为她会追,管荻头也没回,听见她说:“管荻!你再跑!我死给你看!”

说实话,管荻并不在乎她是死是活。但偏偏,她与苏亚桥有关系,她是他的妈妈。管荻心里是有些犹疑的。

但管荻并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听见她如同才拿出成年人该有的稳定情绪高声道:“你想让你跟苏亚桥中间一直横着一条人命吗?你再跑一步试试!”

管荻:“…………”是啊,隔着一条人命,那跟苏亚桥以后还会有以后吗?那是他的妈妈,他可能会为了自己与她割舍断开吗?

即使他做得到,那他心里会如何呢?

一天能割舍,一天能如此,那十天,百天,一年,十年呢?还能吗?

管荻不敢细细推敲,人这个动物的思想、情感、行为……是一直都在变化的,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更何况苏亚桥是否真的能做得到他所说的话还未可知,以后跟他会如何亦未可知……苏亚桥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在管荻耳边回响。

管荻对于苏亚桥妈妈的观察也有些笃定的判断了,她的精神的确是不正常的,管荻相信她干得出来血溅当场的事情。

管荻听着她或哄或骗或威胁的话语,因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杀威胁,管荻逐渐停下脚步。

“管荻!我让你立马站住!不要再动了!”她就像是急不可耐已经预见被驯服的管荻似的,再不能等待这场面,神情癫狂,形貌颠来倒去,望见管荻的步伐,她心里痛快不已,她扭曲地笑着,“我让你别动!”她不再等待,而管荻离她大概十几米远,“你聋了是吗!!”

见管荻停下的速度太慢,她等不及了,右手一刀划破左手腕,鲜血立即流出,“管荻!你觉得红色好看吗?既然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那我请你看一副画吧!”

管荻停住脚步,背对着她。面沉如水。

“管荻?!你喜不喜欢红色啊!”

管荻听见离她不远处的两人惊诧地望着自己背后的方向说:“好多血啊!!好吓人!我的天呐,她疯了吗???”

她的笑声疯魔,贯入管荻的耳朵里,头一次管荻觉得一个人能笑得那么刺耳,不是因为她是谁,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苏亚桥的妈妈。

“管荻!你记好了!我是苏亚桥的妈妈!”

“苏亚桥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是他的妈妈!”

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纽带。管荻不相信苏亚桥能为自己割舍他的母亲,管荻此刻仍然不想放弃苏亚桥。

“管荻,你给我听好了!”

“离我儿子远一点!否则,我死给你看!”

管荻知道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主动放弃苏亚桥,那么说明她在苏亚桥那里也是做过类似让他放弃自己的努力,说明她并没有成功地让他放弃自己。

“管荻!你信不信我能说到做到?!”

管荻想,既然苏亚桥都坚持,那自己就更不应该背刺他放弃他。

可管荻陷入两难。

一边是苏亚桥对自己的不放弃自己也应回以同样的行为,另一边是如果回以同样的行为那他的妈妈真的会一直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事情。

管荻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是真的够狠心。

管荻不记得是哪一次她来堵自己……自己所看到东西犹如在眼前。

管荻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发现她左手臂上全是用刀——现在看来就是她手上的那一把——划破的痕迹,血肉翻飞,新伤加旧伤,疤痕累叠,已经看不出她左手腕皮肤原本的模样了。

“如果你真的爱苏亚桥!你是舍不得他妈妈死的!”

“管荻,你舍得让苏亚桥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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