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坐在位置上。
两人的饭菜是一模一样的。
是面对面的坐着。
这令管荻产生一种异样的情绪,她此刻描述不上来。
可她是喜欢这样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并不排斥。
她心里有些忐忑,从她望吕渊过后起苏亚桥就没说什么话。
“苏亚,你……怎么了?”
“……我我、我,你快吃这个……”他垂下头指了下又望着饭菜。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砰!砰!砰……
两人各自吃着,等到苏亚桥整理好自己的心脏,他抬起头直望着管荻诚挚道:“云荻,我喜欢和你一起做有趣的事情。”
“……我也是。”管荻听后,心里不由得一松,不是讨厌,小声凑过去一点,“你逃过课吗?我腿好了,想去校外周边走一走。”又坐回来,思忖着,“嗯——不。我们请假吧,不能让家长知晓然后来学校。”
虽然家长们是来开班会的。虽然自己的家长没来。她不希望父母操心自己。
“好!一下午够吗?”苏亚桥问,这算是约会吗。
“嗯!够了。”会心一笑。
又扒拉了两下饭,没吃,管荻小心翼翼的,垂眸道:“我想叫你亚桥,四声和二声听起来……”令人欢喜。
名字尾声中,上扬的二声比下压的四声听来……一个亲密,一个疏远——苏亚,一声和四声,而亚桥是四声和二声,一比,上扬的好,她选择,她宁愿,她更喜欢叫他亚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上不停散发着女孩子的娇羞。
由苏亚变成亚桥,这意味着什么苏亚桥很清楚。这是一种心态的转变。也会是行为的转变。
他很期待。
但他没说话。
抬头望他,“……叫苏亚,就像别人叫我管荻是一样的感觉,我不想这样,我想叫你——亚桥。”
在管荻说话的期间,苏亚桥绕开供四人座的桌角,坐在管荻身侧,离她更近。
管荻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随着他的靠近,她疑惑又忐忑,直至他坐下与自己把话说完,她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
苏亚桥与管荻对望着。
然后,他先是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眼睛望着她的唇,蛊惑道:“你要拒绝我吗?”两个拇指一下一下,轻柔而缓慢地摩挲她的唇。
管荻的唇过电一般酥麻,她的心更是……
紧接着,变成左手托住管荻后脑勺,右手四指捧着管荻的脸颊,拇指轻轻按着她的嘴角,“如果你选择拒绝,就推开我。那我再也不纠缠你,再也不打扰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管荻先是看着他的唇,再看着他的脸,望着他炽热滚烫的眼睛,“……”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更做不出推开的动作,见他快快地把唇凑上来,像是在告诉自己说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已经不想再等下去。
他呼吸急促,喉头攒动。
她不由得闭上眼,两唇互相碰触的瞬间,管荻的心尖还一颤一颤的。短暂触碰,又分离,唇上还留有余热……
她面颊上泛着两团鲜艳的红晕,眼睛比平日更加明亮。他也是。
随后,各自低着头,不敢看彼此。都已羞红了脸。
都羞红了耳尖。
“……我们现在,各自去请假吧。”苏亚桥提议,见管荻连连点头,心中欢喜,于是两人收拾好餐盘,准备各自去请假。
离他们不远处,吕渊望见自己前面不远的李莹气急败坏锤砸桌子又望着手机,只见她桌上一片狼藉,见她抬头望向食堂门口,他寻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管荻与苏亚桥手拉着手刚出门又放开手,两人那模样与李莹的模样结合起来一猜,大致猜想得到一些事情,他拿起手机。
吕渊的手机由前不久的慢慢振动变得不停振动,打开手机一看论坛,有图有真相——管荻与苏亚桥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无时无处都有人发着两人都在做什么事情的图片和视频,还是实时更新的。
吕渊一看就知道是那些嗑CP疯魔了的人,心里烦躁得紧,之前他们这些人也是这样嗑喻肖与管荻的,他耗费不少心力去删帖制止,卓有成效。
吕渊把手机收起来,继续听着歌。
论坛炸翻了,李莹望着手机里弹出来的一条条消息,尤其是苏亚桥捧着管荻的脸亲吻的那张图一直在起高楼,一张接一张,令人眼花缭乱。
管荻长直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脸的娇羞与心动,看得她火冒三丈,再看苏亚桥也是面红耳赤,心里更不是滋味……各个角度的都有,全方位的视角把他们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
紧接着见消息堆里有人连连惊问有没有视频,下一秒就发了出来。李莹死攥着手机,像它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错。
她不甘心地到处发出消息,麻痹自己说这是假的!也试图让别人认定是假的!
她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人,逮人就骂。不停地打着字。不一会儿变成大张旗鼓,站起来发着消息,激愤不已。
许多人直接连连上视频和图片,且还把视频放大,发在空间里,艾特他们自己认识的人看,更有甚者一条一条消息私发给人叫人看。更不必说还有实时的剪辑……就怕物料不够新。
李莹气炸了,肺都要炸了般,谁发给她就是在找骂!彼此攻击着,良久。她在群里,在私人消息艾特下,在别人的说说下,疯狂叫嚣是假的。彼此不饶人。
李莹发现在群里艾特的,昭告天下一般挨着一个一个来通知,见这人是给自己发消息的其中一个,就是班上的那个嗑管荻与苏亚桥CP嗑得最厉害的人——[给姐嗑起来&姐就爱嗑CP]——她竟然还在群不停发!!还在不停昭告天下!!!
李莹见她发的那些照片显示她就在食堂,李莹环顾一周,发现人就在自己周围且饭也没吃多少一直盯着手机不停打字或滑动,恨毒的望人所在的方向。
李莹起身,急急忙忙,脚步生风,似有雷霆震怒之势,紧攥着手机过去,然后,她用手机连连砸在人头上。简直癫狂至极!
李莹怒不可遏!嘴里还不停污言秽语,大声大声叫骂,不准人发,说那是假的!假的!!!
不少人远远地停留观望着。有人默默拿出手机录下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叫你发!!都说了是假的!假的!!”
“假的!!你听不懂吗!!!”
“去死啊你!!”
李莹不停地砸着,给人砸蒙了,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反而还挨了她好几下重砸。
“叫你发!!去死吧!!”李莹拳打脚踢被她推倒或打倒在地的一干人等。
于是挨打的人气不过,便还手。对方都不罢休,都鼻青脸肿。
瞬间,人声更是鼎沸,如浪潮一般,一浪又一浪,横贯食堂。淹没李莹的污言秽语和咒骂叫嚣。
吸引来不少人。
于是教导主任急忙来了。
物理老师刚给管荻批了假,就接到了孟坛的电话,紧接着她从办公室匆匆赶到医务室。
经过简单的处理,老师看到自己所教班级的人头上包裹着纱布。那个名叫[给姐嗑起来&姐就爱嗑CP]的女生,嗑姐。
李莹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一点都不像是“肇事者”,反而像个受害者,令她恼怒……她打了电话叫李莹的家长来学校。
她请校医带着磕姐去校外附近上次校医带管荻去的三甲医院,拍个片,她看磕姐头上的纱布包住的地方血还在渗出来,看着着实吓人!她一脸的严肃,拍下照片打算等会儿给李莹家长看。
物理老师听见磕姐说头晕得紧,见她下一刻就昏迷倒地,连忙跟着校医急忙地把磕姐抱起去停车场要把她很快地送医院,又跟教导主任说要把所有参与的人都叫着跟到医院,便能更方便当着磕姐家长的面及时处理这件麻烦事。
教导主任也跟着忙起来,带着李莹以及另外两个鼻青脸肿的女生一起去向停车场。还通知她们的家长,让她们的家长到医院去。
去看着磕姐,商量解决之法。
另一边,管荻得到假条后,快步来到一楼楼梯口,等待与苏亚桥汇合。见他还没来,就继续等着,于是她便走到楼梯底下,同以前喻肖吕渊两人一起玩躲猫猫的地方。
管荻来回踱步。
好一会儿见他高高兴兴的跑来,她发自内心地对着他一笑。
她手支颐,此刻蹲在楼梯口进楼梯底下这里,这里恰好又是在走廊,在监控的视野之内,她抬着头望他。笑靥如花。
苏亚桥环视一周,急忙朝管荻走去,见她要起身,示意管荻去里面,他好像是有急事一般,管荻如他所说的做。
管荻不明所以,背靠着墙,头顶正对着一二楼梯的转换处低矮的“天花板”,她左边是苏亚桥,她不介意裤子会被灰尘弄脏,想坐下去,可苏亚桥在这里,又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裤子是脏的,就蹲着。
管荻一往左望,猝不及防的,唇上一热。
刹那间,脑子同在食堂时一样一片空白,这是第二次被吻了。空白后又变成无比的清醒,清醒地知道发生了什么。
管荻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亚桥的唇一触即离。他抑制不住嘴角的窃喜。
两人各自偏开头,不看彼此。
喜欢的人的心机,不叫心机,叫可爱。她知晓苏亚桥是故意的。就像那次她请他帮自己抬一张桌子,而他把脸凑过来让自己触碰到。
管荻下意识冒出来一个想法,楼梯上,楼梯间,走廊,都有监控,他怕是一见到自己时就想这么做了,所以看起来像是有急事。
管荻想到这里,听见他似是早就急不可耐道:“我就是想亲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可以亲你吗?”
“……”现在才问,不觉得晚吗,亲都亲了。
“我说不可以,你能做到吗。”
“……………………能。”他与她互相注视,嘴角向下,嘴一扁,委屈得不得了。
“但……主要靠忍…………”
管荻觉得好笑,见他蔫了吧唧的,把他拉起来,弓着身就往校外去,“走吧,亚桥。我们先出去,再讨论这个问题。”一出现在监控视野里,她便放开他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苏亚桥在她身后,望穿秋水,一步一脚印覆盖住管荻的。
管荻的脚没有他的大,他的脚盖住她的脚印时,给他一种强烈的被归属感,管荻的脚印是自己的,管荻也会是自己的。
管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这种想法极速生根发芽,不住地成长,如藤蔓不住地四处发散出去,不曾停下,扩张着,像是要把全世界都吞噬。
苏亚桥的脚步还踩在她的脚印上,他望着亭亭玉立的她,单单一个背影,就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希望快一点离开学校,离开监控的视野。
于是苏亚桥大步朝前离去,短暂的与她分离,是为了长久的一起。
管荻见他走在前面,不远不近地紧跟着。
两人先后把假条与出门条给门卫,出了学校。
在学校的监控之外,苏亚桥的一切动作行为都不再那么克制,他在离校门口很远的地方等待到管荻的到来,他兴奋的牵起她的手。
两人来到管荻与喻肖、吕渊来过的这家饭店,这里已经把二楼也弄成了包厢,管荻和苏亚桥正待在二楼。
是苏亚桥问管荻,能不能先在这里待一节课的时间,其他时间再出去逛逛,再游走周边,下午是有三节课的时间,于是她同意。
他还说的另一个理由是在食堂的时候她没吃饱,先吃饱了再说。
在包厢里,管荻歪头笑着问他:“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不是。”他扭扭捏捏,已经不满足于牵手,“我就是想亲你,想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场景……我想亲你,可以吗云荻??”满眼星星,含情脉脉。
管荻不说话,望着他笑着,他这个模样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