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直到此时,李勇也没想着要拉拢黄忠,毕竟自己只是十二岁的孩童,父亲也只是陇西李家这地方望族的一旁系分支,关键还是商贾之家,并没有什么拉拢黄忠的资格。
不过,李勇还是非常同情历史上的黄忠,名义是蜀汉五虎上将,其实在蜀汉内部的情况,不比马超好多少,甚至还要更差,都是被排挤的对象。
作为一名本本分分、勤勤恳恳的高级打工仔,在汉末三国这年代,为老板打生打死到七八十岁都没能退休。好不容易熬到加封后将军,赐关内侯,第二年病死了。关键,这黄忠,唯一的儿子黄叙还早夭了,最后落得个无后的下场。
此等人物,如果能帮一下,还是顺手为之的事情,应该没人会拒绝结个善缘的。
眼见这李家小郎君并未言语,黄忠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感谢好了。想了想,又说道:
“小郎君,某家身无长物,仅这身武艺还勉强拿得出手。我观小郎君身形骨骼,当也是自小习武之人,只是好像不得其法。我欲倾囊相授,以谢小郎君对我儿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
黄忠怕李勇误会,赶忙又补充道:
“无需拜师,也无需以师徒相称,权当报恩相赠之礼。”
能跟着黄忠学艺,李勇闻言自是欣喜不已,赶忙施礼道:
“如此,自是极好。小子拜谢了。”
有名师指点武艺,与自己瞎练力气,那差距,可谓云泥之别了。
黄忠感觉自己这边只是教授武艺,李勇确是救了自己独子性命,当然是自己赚了,于是也赶忙回礼,说道:
“还请小郎君勿要过于客气,不然,才是愧煞我也。”
李勇见黄忠如此做派,自然也不好过多客套,只是暗自提醒:
“还得央求父亲,私下给备些人参、黄精等滋补气血的上好药物,回头转赠给黄叙就是了。若能将黄叙身体调理好,倒也不枉费救回来一条性命,也不亏欠黄忠传授武艺的恩情了。”
黄忠已经将想说的都说清楚了,气氛虽然融洽,却也不好再多耽搁,便留了自家地址给李勇,然后带着黄叙欲要告辞离去。李勇见也差不多了,只言说,自己尚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等事情处理好了,自己会按黄忠给的地址寻了去。
黄忠便心安地,带着黄叙退了酒舍,出城往三里庄,回家去了。
却说黄忠走后,李勇还在细细思量,因为自己一番善意,昨晚仗义出手,付出的只是一番辛劳和些许草药,却挽救了一条性命,还换来了黄忠主动的传道授业解惑。
而且,同一件事情做了,居然还有第二份收获,那就是张机的友谊。张机这种医圣大佬的认可,可不是能够用金钱衡量的。并且,张机还言说,要将伤寒救治深入研究,触类旁通后,将更多药理药效药方研究出来,可以拯救更多的百姓,提高这汉民百姓的生存能力。
其实,改变历史,让华夏民族更健康美好,也是自己的愿望啊。
就在李勇神游天外,想着自己还能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点什么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李勇只得起身前去查看,却见是之前帮忙煎药的酒舍伙计。李勇也没多想,只是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可以先进去说话吗?”
李勇狐疑的看着伙计,看样子还真有事儿,难怪早上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
“进来吧。”
“谢谢!”
进得房间,那酒舍伙计才嗫嗫地说道:
“小郎君安好。小人名叫韩暨,字公至。南阳郡堵阳县人。”
李勇并未打断,只是示意对方继续。
“小人本是西汉韩王信的后代。祖父韩术,曾任河东太守;父亲韩纯,曾任南郡太守。”
说到这儿,韩暨眼角已经流下泪来,却并无哭声,只是静静地说着。而此时,李勇却是震惊不已,如此家世,竟在酒舍做伙计。
“可恨那陈茂,本是堵阳豪族,却利益熏心,为了攀附权势,诬陷中伤小人父兄,令他们含冤赴死。小人也是隐忍苟且、装傻充愣才逃过一劫,但小人发过誓,定要杀了陈茂,为父兄报仇,小人要用陈茂人头,祭典父兄。”
韩暨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目光注视着李勇,继续说道:
“小人偷偷潜到宛县,藏身酒舍做伙计,就是想攒够银钱,请人帮忙杀了此贼,以血此仇。可我做这活计,想要攒够银钱,却不知何时了。昨晚,我观郎君仗义出手,甚是心善,待人接物,也甚是仁义,让我煎药也都赏下银钱,想来会愿意帮我,就算不愿,应当也不会泄漏消息,害我性命。”
李勇想了想,对韩暨这名字完全没印象,或许不是汉末三国的牛人。当然,汉末三国牛人那么多,自己记住的毕竟只是极少数。而且,此人心智不俗,能隐忍,还会识人察事,倒也是个人才。只是:
“我今年才十二岁,虽也从小练习武艺,可若要入得那豪强庭院,与人搏杀,恐是不妥……。”
本来李勇话还没有说完。对,他还有‘但是’,毕竟,现在有黄忠这么个大杀器,请他帮个小忙,杀个恶人,应该是会答应的。可还没等李勇说完这个‘但是’,那韩暨眼见李勇有意,便赶忙欣喜道:
“若小郎君愿意替小人报仇,小人倒是有个法子,应当不会太过凶险。”
想想又补充道:
“若能大仇得报,小人愿为小郎君做牛做马,为奴为仆。”
李勇心里乐呵了,那得听听,这法子到底是否可行,顺便验证一下,这人是否还是个智谋之士?如果真是有些谋略,帮他杀了仇人,将他收到手下给出出主意,也还不错。便平静道:
“你且说说,是何法子?”
“这陈茂素来喜好财色,诱之以财,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杀之法,或有难度;可若诱之以色……”
看见李勇骇人的目光,韩暨赶紧补充到:
“若乘其行色之时下手,则左右必然无人,届时,小郎君只需扮作小斯,入得房中,乘其不备,当可一击必杀。这行刺暗杀之事,本意我亲自去做,奈何那贼人认识我,我实在找不到下手机会……。”
没等李勇开口,韩暨继续说道:
“此人以堵阳县豪强之势压人、以家奴打手骇人、勾结县府欺人,所行之事,概莫如圈占田宅、侵占财货、淫人妻女。可这贼斯却独好将之种种恶行记录在册,不以为恶,却甚以此自傲。每逢亲近之人,俱都说与人听,若遇相疑之人,还将随身所带录册传阅他人。”
“如此恶贼行径,本也无需多说,言说与小郎君,皆因小郎君如若行刺得手,取得此录册,传于天下,不仅不会惹下杀人大祸,反而会被士族公卿传为义举。”
李勇听这韩暨说话做事,条理清晰,而且请自己杀人,除了愿意为奴跟随,还奉上‘杀恶取义’之道与自己,倒是颇有智谋。当然,李勇也还没到利令智昏的地步,随即问到:
“此人武力如何?随从几何?”
“这贼斯出宅入院,皆有五人跟随,一人为其小斯,四人为其护卫,倒是颇有武艺;至于这贼斯本人,不仅不懂武艺,还因常年留恋美色,已是身虚体弱之态。不过小郎君也需注意,若是未能一击即中,还须乘势逃走,避免其呼救惊动护卫,害了小郎君性命。”
听这韩暨言语,也在顾虑自己安慰,李勇倒是更加高看几分。却也仍未立即答应,而是回道:
“我若应下,无论此次成败与否,自当信守诺言,必定斩杀此人。不过,却得容我细细思之,再做计较。”
韩暨赶忙深揖行礼道:
“该当如此!小人先行谢过。待得为父兄报仇,再为郎君牵马坠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