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妼晗的女儿赵幼悟病危,她坐在殿阁里惶恐不安的哭泣。赵祯赶到翔鸾阁看望,她又急又谎,抱着赵祯哭诉起来,“官家,幼悟她喂不进去药,也喂不进去水了。”说着说着她所有的情绪释放,崩溃大哭。
看着如今因接连生孩子,而孩子又不断夭折从而身体不好的张妼晗,赵祯想起从前的她炽热明媚的模样,心里的怜惜之情逐渐加深。
他轻拍着张妼晗的背,让她发泄着心里不安的情绪,待张妼晗哭声渐小,赵祯扶着她的肩温声道:“坐。”
张妼晗顺着赵祯的意,一面往榻上坐下,一面看着赵祯哭着说起孩子,“她那么难受,但是都不怎么哭,她每次都用小手给我抹眼泪。太医说她先天不足心脉弱,当时他们也这么说玥儿的。玥儿走了,瑶瑶走了,难道幼悟也要丢下我。官家,是不是她们都怪我,怪我每次都想给官家生个皇子,但是我看见她们,我那么爱她们,就算是用十个皇子来换我也不会换。”
看着哭成泪人的张妼晗,听着张妼晗的话,赵祯认同的点头,“我知道,她们也都会知道的,”说完,他揽过张妼晗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他明白张妼晗虽然想生皇子,可张妼晗生下女儿也没有嫌弃,反而很疼爱几个女儿。
“只要幼悟能好起来,我什么也不要。她是官家的女儿,又是国朝的公主,我发誓我做个在她身边伺候她的老妈子就好,我什么也不要了。”这些话虽有一小部分是为了博得赵祯的怜爱,可绝大部分却也是张妼晗心中所想。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知道幼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女儿了,她亦是真想用自己的一切换女儿能平安长大。
藏书阁里镣子也和张茂则说着张妼晗用许兰苕留住赵祯的事情,“那兰苕自是有心思的,官家虽没有多喜欢她,但是也不讨厌她。她伺候官家是极周到的,温柔婉顺。”
张茂则停下整理书册的手,嗤笑了一声,“温柔婉顺?这许兰苕当初栽赃张娘子是怎样的温柔?”
“啊?那么为何……”镣子也纳闷了起来。
张茂则手上一壁整理书册,一壁给镣子解释缘由,“张妼晗愚蠢,与许兰苕一线自以为可控,让步利益而已,却不知这是养虎为患。这许兰苕嘛,她与杨怀敏那点龌龊事,若她只是普通宫女原也无碍,但是她心太大,人又配不上,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顾采儿病得重提前出宫,官家选许兰苕做梳头夫人而不是秋和,大家都在传说官家偏心张美人,可明明是秋和已经被赐婚不日就要离宫了。”镣子嘟囔着说道。
“行了,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行,那些人不知道全貌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等秋和离宫之日,官家的赐婚旨意就会宣读,到时他们便都明白了。”张茂则不在意的笑了笑。
镣子转而问道:“既然许兰苕野心大,那苗娘子那边怎么说?”
张茂则放下手里的书册,转身看着镣子道:“苗娘子说暂时不用管,许兰苕以后或许可以一用,若是安排得妥当这许兰苕或许就是张妼晗的催命符,也是打击皇后的关键之人。”
“可刚才不是说许兰苕此人野心太大么,万一她影响到苗娘子的安排怎么办?”镣子问道。
张茂则也不想同镣子解释苗心禾的手段,只笑道,“我刚才也说了许兰苕与杨怀敏之间不干净,且证据都有,这就是随时能弄下她的把柄。所以她对苗娘子而言算不上什么威胁,就多容她在蹦跶一段时日吧!”说了这话后,他转身继续整理书册不再多说。
坤宁殿内,绫儿提起斗神会上的扮演后羿的曹评,夸曹评才貌出众。曹丹姝却说曹评自小被家中长辈宠爱,又不爱读书,性子跳脱,无端端地招惹了一众姑娘的痴情。可她没注意自己的女儿也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见过曹评后,心里便生出了一缕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爱萌芽。
苏子美王益柔和同僚们在矾楼喝酒聊天,苏子美忍不住议论了几句朝政,为范仲淹和富弼外调抱不平,王益柔还作了两句词抒发不满。中书舍人李定在矾楼里听到了苏子美王益柔等人的谈话,便跑到夏竦那告状,小题大做地说苏子美王益柔等人要谋反。
夏竦却让李定去开封府和皇城司报官,李定得了提醒,便去了皇城司报官,杨怀敏很快带人围住了矾楼,李定则带人进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