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婕妤想了想觉得苗心禾说的没错,不管赵祯怎么想,至少这事落不到她女儿头上。她便轻松的笑了起来,“还要感谢姐姐当年的回护之恩,若不然娴静必然是比不得福安公主,恐怕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了。”
苗心禾放下茶杯轻拍她的手回道,“咱们是一起长大,在这深宫里又相伴了这么多年。我自然要为你与娴静考虑,你放心,娴静以后会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的。也是苦了这孩子,明明身体健康,却听话的时常装病,等这事落幕,便让她健康起来,以后便是个快乐无忧的公主了。”
“是啊,她虽然不知道我为何要她装病,可她还是很听话的按着我的要求做。明明想出去玩,可还是按下心中的渴望。若不是我无能,也不至于让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活着。”说着,俞婕妤便忍不住落泪。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有道是先苦后甜,只要过了这两年,娴静的甜在后头呢!你应该庆幸她能平安的长大,以后会幸福的活着。”苗心禾拿起绢子为她擦了擦眼泪。
俞婕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姐姐见笑了,不过姐姐说的对,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另一边,赵祯带着最兴来与赵懿安在看着街上的斗神队时,赵懿安被斗神队中扮演后羿的曹评吸引住了目光。赵懿安没见过曹评,不知道她是曹丹姝的侄子。
晚上,赵懿安正在花园求月神时,宫女们和赵懿安聊起今日斗神队上扮演后羿的男子,还说赵懿安身份是顶顶的尊贵,只有后羿那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赵懿安。
可能是缘分,高滔滔还是与赵宗实成就了姻缘,如今两人婚事将近。而因为高滔滔的婚事,公主的亲事也成了宫中人的一大话题。赵懿安今年快十二岁了,也算是到了可以议婚之时。
因为高滔滔是曹丹姝的侄女,又一直是赵懿安的玩伴,所以曹丹姝与赵祯商量后便下旨为高滔滔和赵宗实赐婚,并且以“皇后女”用半副公主仪仗出嫁,自然宫里也会赐与高滔滔一些嫁妆。
这几日,到曹丹姝殿阁中来的娘子们在聊了几句高姑娘妆奁仪仗之后,几乎都会提及公主,问曹丹姝“官家将择哪家公子为驸马?”
曹丹姝只是摇头:“我也想知道,可谁能猜到官家怎样想?反正总不能指望他挑个状元郎。”
宋朝风尚与隋唐不同,婚姻不问阀阅,士庶通婚渐成风俗。因本朝尤重士人,满朝朱紫,皆是书生。
许多卿相权臣本出身寒微,但可以借科举跻身清贵宰辅之列。所以上至世家望族,下至士绅富豪,无不爱以进士为婿。乃至每届放榜之时,家有适龄女之人常守在榜下等待,满城争抢绿衣郎,是为“榜下捉婿”。
本朝宰执若有女也多在青年进士中择婿,甚至嫁女予状元,例如前参知政事薛奎就先后把两个女儿嫁给了状元及第的王拱辰,而他另一位女婿则是与王拱辰同年登科的欧阳修。
但皇帝反倒不能择状元进士为婿。因前代外戚多预政事,常致败乱,故国朝祖宗家法待外戚尤严,不授实权于外戚,仅养以丰禄高爵,而不使其有弄权擅事的机会。
若与皇家宗室联姻之前,此外戚家中已有人为官掌实权,通常也须先行免职,再授虚衔。可谁家又愿意为了娶一个公主,而放弃自己半生的奋斗呢!状元进士是日后宰辅人选,自然更不能与皇室联姻。
赵祯面对满朝青年才俊,亦曾笑对后妃说:“都说皇帝女不愁嫁,我看却未必。若我要选个绿衣郎为驸马,他必宁死不从,台谏也要骂我毁人前程。”
如今皇室娶妇嫁女,多选于先帝章献明肃皇后刘氏指示的“衰旧之门”,即其祖本为开国元勋,但后人却不再为公卿大夫之世家。再或者,非出自名门的布衣卿相三代之后亦可,但前提都是其族人没在当朝身居高位。
当然,就算选择驸马的范围缩小到衰旧之门和布衣卿相之家,堪与公主为偶的优秀少年也并非没有。
看着才五岁的徽柔,苗心禾这次一点也不担心她又会掉进李家那个火坑里。所以在一次赵祯来重华殿时,苗心禾还有闲情逸致的问赵祯择婿之事。赵祯只道,“咱们的徽柔还小,不急。待她年岁差不多了,我一定会为她择一个疼爱她的夫家。至于懿安,我与皇后商量过了,等宗实的婚事过后,我就让她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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