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滕月怔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头脑发昏，杏眸闪烁的厉害。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腾而起，叫她说不清道不明。
连日的猜测都比不过这句话从耳边真切的听到……来的让人无措。
自己明明没有那种心思，为什么，真切的听到他说出的这句话，会心跳的这么厉害？
男人离的极近，清浅的呼吸交缠，逐渐变得炙热，暧昧无比。
他截断了滕月的语无伦次，凝着她道：“月儿，你不必急着拒绝我。”
“我知道你的答案，我一直知道你的答案。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她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咬着唇，眼睫轻颤。
上辈子，她本就对这方面的事不解，迟钝，所以独身许多年。
来到北辰之后，自己更是没想过这种事。
何况，对方是萧璃呢？想都不敢想的事。
初见时，对他很是害怕。到了后来，虽然他仍有惧意，但她不是傻子，萧璃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心中有数。
她早已把他当做了朋友。
但……她自问，也仅限于此，从未往深处思考过。
“你讨厌我吗？”面前人问道。
滕月静默了一瞬，果断摇摇头。
“那你平日里，和我在一起，相处的舒服吗？”
“你不发疯的时候，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她垂着眼帘，实话实说。
萧璃“嗯”了一声，拿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那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继续这样相处好吗？”
“你对我没心思，我不会逼你。但月儿，我只求你不要疏远我。
我们之间，像以前一样自如的相处好吗？”
他眸光转暗，指尖不断轻搓着衣角，“我不想我们之间，萦绕着这种氛围。渐渐地被你越推越远。”
“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你还让我在你身边，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好吗？”
他有的是时间，去走近她的心底，但莫名总觉得心里没底。
她是忽然出现的，自己对她的来处、过往一概不知。
好怕，她因为自己突然地心意心生芥蒂，而渐渐躲避自己……
自那日他在她面前暴露心意后，她对自己的防备便显而易见，放任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忽然的对自己好，也许……会忽然的决绝离开。
许多个梦里，自己总有这种预感，所以想求一个保证。
“月儿？”他放低身子，仰头去看她。
想在她脸上博捉到一点情绪，哪怕微妙的一点变化。
面前的少女垂下头，沉默了良久，微微抬眸，与他紫瞳对上。
她虽不可能完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萧璃说的有道理，像以前一样自如的相处，对他们是最好的。
也许面前人只是因为她别有目的地接近，错认了一些感情。
作为未来赤霄的王，西域的主，他终究会离开。慢慢就淡了。
如今他的身份是驸马，在送他回赤霄之前，自己避免不了和他相处。
“那好，萧璃，我还当你是朋友。”她定定道。
“说好了，不会疏远我？”
“不会。”想清楚了，滕月心中也落了一块石头，她笑道。
许久没见的少女笑意让萧璃眉心终于松动下来，他唇角微勾，染着薄薄的笑意，“嗯”了一声。
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
“公主，是陛下送来的帖子。奴婢不敢怠慢，赶忙给您送过来了。”雨雾气喘吁吁进门。
皇宫离京郊太远了，她好不容易赶过来。
滕月看了她一眼，叫她坐下歇着。
拆开信件，里面俨然是两张中秋合欢宴的帖子。
一张给她的，一张给萧璃的。
“已经中秋了吗，好快。”来北辰时，还是春天，转眼来这里已经半年了。
“是呀。”雨雾擦着汗，“每年中秋，是陛下最重视的节日，公主到时候可要好好打扮，带着驸马艳压全场，再秀个恩爱，气死二公主。”
“嘘！”滕月拍了她一下，“你这丫头，口无遮拦叫别人听去了怎么办？这种话就在心里想想，别说出去。”
“公主，你是不知道，你离开这些日子，二公主与李驸马在府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奴婢一上街就听说了。
市井中的闲言碎语可多了，都猜测纷纷的。”
“这两个人作恶多端，当然不会好过。”李纨不能人道，滕茵怎么受得了，两人不吵才怪。
滕月将其中一封帖子递给萧璃，“你的这份，自己先收好。”
“我看你也能走动了，我们今日就离开营地吧。在这里时间长了，会惹人猜测，你养伤什么的也不太方便。”
“好。”萧璃拿着帖子，去了自己营帐。
收拾好东西后，两个人便上了马车，像南平馆的方向赶去……
“你回府后，可要好好跟宁嬷嬷说，她这几日可担心坏了。”
“这几日，宁嬷嬷问起我的事，你是怎样回答的？”
“我说，长平有事需要善后。”滕月顿了顿，“可我觉得，嬷嬷那样子，根本就不信这说辞。”
“不信？”
“是啊，她肯定猜出了什么，根本就不信我的话。一会儿，你最好跟她实话实说。”
萧璃静默的点点头。
眸子眯起，按说，自己就是晚回来些日子而已。
月儿讲的话，嬷嬷不应该如此怀疑。怎么全然不信呢？
脑海中忽然浮现，上次离开前，与林喻在书房谈论回赤霄的事时，门口陡然出现的身影。
莫非，那个时候，她便听到了些什么？
“璟宸！”马车方停下，外面传来嬷嬷激动的声音。
萧璃扶着马车壁下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她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握拐杖的指节发白，眼热含泪。
滕月摆摆手，“快去吧。”
她的马车驶出许久，宁嬷嬷才抬头，苍白面容带着掩不住的恐惧与忧心，问萧璃：“璟宸，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长平有些事，抱歉回完了，嬷嬷。”
宁嬷嬷沉默许久，凝着他，“璟宸，你是不是在筹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