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不在府里,姜晚没办法安心睡觉,干脆去书房写传帖。
考虑到很多人不识字的问题,特意用图画的形式表达意思。
秋收已经接近尾声,姜晚打算近几日就派人拿着传贴去周围村寨宣传他们的学堂。
知道的人越多,他们才能收到越多的学生。
若是每个女子都能习得一门技能,日后不管是嫁人也好,出门谋生也罢,路子终究是要宽一些的。
手里有了银子,说不定就会有些人想读书识字。
姜晚琢磨着,到了那时还可以办女子书院。
读书使人明智,女子的力量终将会越来越强大。
按捺住心中的迫切,告诉自己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只要第一所女子学堂办好了,以后还会有第二所,第三所,无数所!
姜晚一忙起来就有些忘我。
直到丫鬟来提醒,“夫人,夜深了该歇息了。”
姜晚看了眼外面,已经月上中天了。
“派人去傅家问问,何时送悠姐儿回来。”
“是。”
府里的人还没派出去,宇文晏已经抱着悠悠回来了。
小家伙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按照傅辞的行事作风,肯定是要亲自送悠悠回来的。
姜晚心想,难道老太君病得很严重?
两人心有灵犀,宇文晏道:“傅家老太君刚才去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姜晚很是惊讶。
上辈子她和傅辞蹉跎了将近三年,那时老太君的身体还硬朗得很。
怎么这辈子,突然就去了?
姜晚心里无悲无喜。
虽说死者为大,但她还是忘不了老太君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
对于老太君的死亡,她连唏嘘的欲望都没有。
抱了会儿孩子,见她已经睡得很熟了,于是把人交给了奶娘。
看向宇文晏,“你还不走?”
宇文晏扭扭捏捏,“不抱着你我睡着。”
姜晚笑出声,“那你以前是怎么睡着的?”
宇文晏理直气壮,“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抛开情欲上头的时候姜晚还是很清醒的,“我管你睡不睡得着。”
自顾自回了卧房。
宇文晏哑然失笑,婚礼不能再拖了。
连夜进了皇宫。
听说他要娶姜晚,皇上没再反对,只提了一个要求。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那个孩子送回傅家。”
宇文晏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可能。”
“姜晚身份卑微,还是罪臣之后,朕同意她当太子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别得寸进尺。”
宇文晏道:“要么孩子跟着晚晚进东宫,要么我不当太子,入赘姜家,您自己选吧。”
皇上被他气得心口疼,“普通人家的男儿都知道入赘丢人,我们宇文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混账!”
“我跟您不一样,您想要的东西太多,我要的从始至终不过一个姜晚。”
“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你连江山都不要了?”
“这两者本不冲突,如果有人非要制造麻烦,那我只能选择姜晚。”
宇文晏摩挲着袖口处的暗纹,那是姜晚亲自为他缝的。
嘴角带上了浅浅的笑意,“我们夫妻齐心,除了死别,没有什么事情能把我们分开。”
“父皇,如果您不想您和母后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就别干涉我和姜晚的事情。”
宇文晏的语气很淡,态度也很平和,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
正是如此,皇上没法再为难他。
没好气道:“也好,把姜晚的孩子留下,日后封个公主还能送去漠北和亲,换边关几十年的安稳,也算是替姜家人还债了!”
宇文晏眼里有暗芒闪过。
和亲?
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
封姜晚为太子妃,择吉日入东宫的圣旨一下,所有人都觉得皇上疯了。
那姜晚给人当过妾,又是罪臣之后,还生过孩子,就这条件,哪一点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
京城里这么多的千金贵女,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姜晚强。
听说礼部已经着手筹备,正月便为太子举行大婚,许多人坐不住了。
反对的折子一道接一道递进了皇上的御书房,但都没有激起水花。
皇上重病,太子监国。
那些反对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宇文晏的耳里。
没给发酵的机会,直接用雷霆手段镇压了下来。
方法简单又粗暴,姜晚听了都直摇头。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有几位大臣更是成婚了数十年,你莫名其妙让人和离,若你不是太子,估计那些人早就扇你了。”
宇文晏哼了一声,“那些人想分开我们,不也是在毁金玉良缘吗?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晚很好奇宇文晏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为何做出的事都这么匪夷所思?
踮着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好像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宇文晏眼睛一眯,“你在质疑我脑子有病?”
姜晚连连摇头,“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
“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逮着机会宇文晏就想欺负姜晚。
可惜旁边还有个小肉包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只能暂时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