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傅辞找到了姜晚,四皇子就知道有些事情可能瞒不住了。
傅辞能为了姜晚抛弃前程,置家族荣耀于不顾,若是知道他让人刺杀姜晚,说不定会与他反目成仇。
前几日边关的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宇文晏跟疯了似的连毁他们几个联络点。
四皇子心情很不好。
原本以为宇文晏被废,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
再加上后来火烧别院,父皇到现在都没消气。
在他看来,宇文晏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有任何威胁了。
没想到那人居然敢挑衅他,让他损失惨重。
四皇子心中恼怒,想继续派人追杀宇文晏,又怕对方还有底牌,到时候他折进去的人会更多。
说不定还会惹父皇不快。
在这个关头,如果傅辞也与他为敌,那他的处境就艰难了。
四皇子陷入困境之中,拿不准主意,最后只能请母亲去当说客。
得知他做的事,傅贵妃都惊呆了。
“好端端地你派人刺杀姜晚做什么?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又影响不了你的前程,你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在前朝安插自己的人手。”
四皇子乖乖听训,“母妃教训得是,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无用,还是先想办法解决问题吧。”
傅贵妃恼怒不已,“你表哥最看重的就是姜晚,你动别人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动了姜晚,辞哥儿不会轻轻揭过。”
四皇子不在乎傅辞的想法,只担心他们二人反目,会让支持他的那些人心生摇摆。
“母妃,不如让外祖母帮忙说说情,我听说表哥已经启程回京了,想必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
“他要是听你外祖母的话至于现在还和姜晚纠缠在一起?过年的时候他都没回家,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傅辞前脚为姜晚辞官,后脚为了寻人,居然连家也不回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谁敢说傅辞不在乎姜晚?
“母妃,那现在该怎么办?表哥这次回京,估计是冲着儿臣来的。”
傅贵妃虽然生气,但又不能不想办法解决。
辞哥儿虽然辞了官,但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还在,他们表兄弟本应该二人齐心才是。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有了嫌隙,估计会有人浑水摸鱼。
“等辞哥儿回京,我出宫一趟。”
“父皇会同意吗?”
嫔妃出宫需要皇上同意,除了皇后,后宫里的人想回娘家一次是很难的。
这么多年,傅贵妃一次都没回过。
皇上会不会同意,傅贵妃心里也没底。
“不管同不同意,总得去试试。”
四皇子面露愧疚,“母妃,是儿臣给你惹麻烦了。”
傅贵妃扶了扶额,知子莫若母,老四的想法估计和老太君一样,觉得姜晚是辞哥儿的软肋。
干大事的人,是不能有软肋的,所以才会做出刺杀姜晚的糊涂事。
傅贵妃心情复杂,身处这个圈子,好像每个人都在抹杀着自己作为人的柔软。
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傅贵妃已经分不清了。
为了权力,为了家族荣耀,除了一步步往上爬,他们别无选择。
“下次不要再做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你表哥是你的助力,不是你的敌人,哪怕他现在辞官了,未必就没重返朝堂的一天。”
“儿臣明白。”
傅贵妃抬了抬手,“先回去吧,这事我会解决。”
“多谢母妃。”
四皇子松了一口气,却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母亲身上。
如果傅辞非要与他为敌,那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四皇子走着出宫。
到了宫门口,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云家的根基在边关,虽然云将军的兵权没了,但他的人脉还在。
这次宇文晏让他损失惨重,他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云嫣然一心想嫁傅辞,现在被退了婚,想来心里恨毒了姜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他娶了云嫣然,岂不就能名正言顺地接手云家在边关的人脉?
四皇子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父皇对外戚警惕性很高,云家现在没了兵权,在父皇的眼里已经没有威胁了。
让云嫣然入皇家,这也是个恩典,还能安抚功臣,想必父皇不会反对。
四皇子信心满满,只要他发展了新的势力,就不用怕傅辞与他翻脸了。
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给云大递口信。
与大舅子打好关系,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傅贵妃要出宫,带着亲手做的吃食来御书房找皇上。
听闻来意,皇上没有表态。
反而问:“老四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皇上的眼线遍布京城,傅贵妃不知道皇上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思流转,道:“估计是在为姜晚的事情焦头烂额呢。”
皇上脸一沉,“又有她什么事?这人一天天闹幺蛾子,当初朕就不该心软,直接砍了她更省事!”
傅贵妃叹了一口气,“皇上您知道的,辞哥儿一门心思扑在了姜晚身上,老四见不得他不务正业,这才做了糊涂事,这次妾身回娘家,就是为了帮他收拾烂摊子。”
皇上的脸色有所好转,“皇儿心性越发成熟了,倒是比那个不成器的强。”
傅贵妃知道皇上指的是谁。
心里苦涩不已。
皇上真的不爱皇后吗?
若是不爱,又怎会放纵她的儿子胡作非为?
皇上拿起折子,“又有人提立老四为太子的事了,你怎么看?”
傅贵妃捏着一片裙摆,“妾身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给您提意见?立太子关乎国本,还是得您和大臣们拿主意。”
在皇家别院的时候,皇上说过回宫便立四皇子为太子。
只是后来想想又放弃了。
为君者要有杀伐果断的魄力,那个不成器的混账,才是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