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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死生契阔(1 / 1)


“少爷!”蝴蝶跪地哭喊,“冤枉,我冤枉的。没有来的,我~”

魏防火看她还要再喊,一把提起书桌上的笔洗盆,劈头盖脸浇上去。这下淋的那丫鬟满脸是水,歇了声音。他也不多说,径自走到书架背后,按动开关。

骆新莲连忙跟上,霍,原来地砖翻转,出现向下的楼梯几阶。

蝴蝶怕真下去找着人,又想到底下密室不止一个,他万一没打开石门,不就发现不了。一时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魏防火扣下墙上的蜡烛,点了照亮。他率先下了台阶,蝴蝶跟着,骆新莲垫后。

时水拉开铁环没等到刀枪棍棒,却看见一扇石门开了。扇出风扬起一阵灰尘,她护着油灯走进去。

只见石门后面是三架挂的整整齐齐的红色衣裙,火红的布面,金色的绣线,哦,原来是女子的嫁衣。木架子撑的衣服一丝皱也没有,连嫁娘的绣鞋也摆了三双。虽然颜色鲜艳,却因时间久了蒙了许多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点渗人。衣服旁边有一张小桌,上面赫然供着一张牌位。时水这下着实一惊,连连闭眼,心中喊着:师父保佑!师父护我周全啊!

她忙把油灯放在地上,双手合十给牌位鞠了三躬。等近前一看,上写着:闽州冯氏宝珠之牌位。

冯宝珠,这是哪位?时水记下名字,等出去问问魏大哥。

再看小桌旁边,又摆了个箱子,箱子上放了三个托盘。嘿,三个托盘里各放着些家常小物,绣花绷子,针线盒,梳头的篦子等等。虽蒙了厚厚一层灰,还能看出是女孩子的用品。

时水想着把她拖进来的女子,莫不是这位的家人?时水正想细细看看有什么表明身份的物件,就听外面有动静。她忙倚在石壁上听声音,倒像是旁边石门开了。或许那女子回来了,一阵人声。她听不清,这石壁不仅灰尘大,还太隔音了。时水想着等回了家,她也挖个密室,用几个机关和师父玩玩。

师父:孩子,不用挖,咱家也有。

时水还想着,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能找地方藏身。

刚躲到嫁衣架子后面,吹灭了油灯,石门咔哒咔哒的,竟是开了。

一道烛光忽闪忽闪地晃进石屋,头一个进来的竟是个丫鬟。时水沉下呼吸,正准备出手打晕她,魏防火和骆新莲前后脚踏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骆新莲问道。

魏防火停在屋中间,环顾四周不说话。那丫鬟呼出一口气,对着魏防火说:“公子,快看,这是谁你不会不记得吧?”

骆新莲此时也看见了牌位,一时退后半步。“防火,这是怎么回事?”

“蝴蝶,这是怎么回事?”魏防火低声问。

原来这丫头就是蝴蝶。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时水能闻见姑娘身上的桂花油。

“姐姐,你睁眼看看,少爷来看你了!”蝴蝶忽地跪倒在小桌前,抱着牌位声情并茂地嚎起来。

“这怎么有三套嫁衣?”骆新莲走进衣架子,手欠地竟还要掀开。

后面的时水藏不住了,一个翻身窜出来,一脚被衣架绊住,向前扑去。这一扑被骆新莲抱个满怀。

“哟!这儿还真有个新娘子!”骆新莲一把将人抱住,一面嘴上不闲着。

“少不正经。”时水红着脸推开面前人。这个出场有点狼狈,好在这儿没有外人。

那跪着的婢女看见嫁衣后出来的人,顿时面色不好。

时水看向魏防火:“魏大哥,这女子将我迷晕带到密室里。”

“蝴蝶,怎么回事?”魏防火问道。

“怎么回事?你问我怎么回事?我倒要问问你,公子,你还记得冯宝珠么?你还记得你答应过要娶她么?”蝴蝶忽地站起来,

骆新莲趁着这时候上下打量时水,用眼神询问:可有伤着?

时水摇摇头:没事儿。

骆新莲挑挑眉:那一起看看热闹。

时水瞪他一眼:正经点!

骆新莲摸摸鼻子,并没有放开抓着时水的手。

“蝴蝶,够了,到此为止吧。”魏防火把蜡烛搁在小桌上,转身看着挂在架子上的嫁衣。

时水急性子不想打哑谜,问到:“蝴蝶,你把我抓来做什么?”

“乡下野丫头,到处跟男人留情,还好意思舔脸留在魏府。”蝴蝶斜眼瞪着时水,“我自是不能让你脏了公子。”

“不只我,你还帮公子,收拾了几位新娘?”时水也不恼,接着问。

蝴蝶哼地一笑,“自是有几个不自量力的,让我收拾了。那还能如何,男人总是容易忘记自己的誓言。”

时水自然听出来蝴蝶在骂魏公子辜负了她。“你亲手杀了那几位?”她倒想知道,一个丫鬟哪儿来的能耐。

魏公子别过头,走到房间角落站着。

蝴蝶走近那几身嫁衣,用手摸着金闪闪的刺绣道:“你是说他们几个吧。闽州冯宝珠,宜州谢明月,彭城周敏敏。”

原来这三身嫁衣各有主人,时水和骆新莲对看一眼,关键来了。

“这三人,都是死在你手上?”时水开口问。

蝴蝶仰着头,鼻孔对着时水,哼了一声“前面几位还算是有点身份地位,和眼前这个比,不知强多少倍。只可惜,公子的心,太硬了。”她看着魏防火,眼中神情款款,不停的流泪。“公子,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原来你早就知道!”

魏防火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带了面具的人。打从走近这间阴森的密室,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丝生气也无。

时水看着魏防火,心里突突地发毛,她不自觉地朝骆新莲靠过去。骆新莲低头看看这丫头,嘿,也有她怕的时候。

“有一次我把人骗到河边,那女子长了一脸麻子,也好意思出来见人,然后她落了水,大冬天的病了好久。还有一次,那女子凭着自己娘家有钱,三天两头给公子送东西。我查到他们家暗地里走私官盐,就去报了官。这下好了,她家被抄了。人都送进青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蝴蝶满脸光彩地说着。

时水听着这也没出人命,又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嫁衣。三身衣裳,三条人命,会不会这背后另有凶手?

时水看着箱笼上摆着的三个托盘,眉毛拧了起来。

骆新莲忍不住道:“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见你真刀真枪杀人啊。这三位姑娘,不是你杀的。”

这家伙倒是说出了我心中疑惑,时水静静听。

魏防火这时出声:“好了,就到此为止吧。这丫鬟久妒成疾,报到官府去就是了。”

蝴蝶一听要送官,不哭反而笑了,“公子,我早就不在乎这条命了,我在你身边,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整日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娘子,争着做你夫人。”她忽地拿起托盘上的针线盒,仿佛在看一个活人,“说我久妒成疾,我妒忌?姐姐,你付错了良人,他辜负你一生啊!”

“冯宝珠,愿同登船,携手瞰海。”时水想起旧书中的胭脂小字。

“同登船?哼,”蝴蝶又哼了一声,“当年宝珠姐姐一心一意把公子当成天。公子出门求学,她日盼夜盼,然后呢?整整三年,公子没有回过家,宝珠姐姐得了病,久久不好,到最后越来越不好。我就问问,你三年不回家,就把她忘了么!”

魏防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我没有忘记冯宝珠,只是,人死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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