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好一个不能复生,那你就下去陪她吧!”蝴蝶忽然疯魔起来,瞬间扑向魏防火。她手中银光闪闪,时水心道不好。魏防火却直直站着不躲不逃。时水只好飞身向蝴蝶撞过去,三人一时滚做一团。骆新莲一拍脑门,这真是,一团乱麻了。
魏防火拉起时水,扔给骆新莲。时水:我?骆新莲:总算接住了。
魏防火抓着蝴蝶起身:“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既这么想要这条命,拿去便是。”
蝴蝶瘦弱的身子,被魏防火压着,瑟瑟发抖,她同样目光凶狠,然后渐渐地软了身子。她伸手摸上魏防火的脸,表情凄然:“公子,我如何能舍得你死,我对你的心,你看不到么?”
看着要死要活的蝴蝶,时水又傻了,这变脸比变天还快,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爱情?
“怎么,现在又舍不得我死了?”魏防火甩掉蝴蝶的手,一把将她扔在地上,像扔掉什么脏东西。
蝴蝶抓着魏防火的衣角,一遍遍地喊着“少爷,少爷我没有。我不是。”
“冯宝珠是病死的,她临终前没能等到我回家。她有恨,我懂。你呢?你一直在我身边,却要做这样的事?”魏防火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起来。
时水头一回看见魏大哥发火,直愣愣地看着未敢插话。骆新莲也是一样,纵使他与魏防火相处几年,也未见他如此愤怒汹涌的一面。
“少爷,奴婢在您身边,帮您守着这份誓约,可奴婢知道,自己不配。这世间,能配的上你的,只有姐姐。”
蝴蝶忽地转身去扯衣服架子,她拉着最靠里的一套嫁衣,笑了起来:“宝珠姐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衣,你是大夫人,是公子的原配!”
她又扯了旁边两件嫁衣道:“你们两位来的比姐姐晚,只能做小。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能亏待你们。只留你们陪在姐姐身边伺候她,孝敬她。”
时水看到这里头皮发麻,这女人发的什么疯?把自己当成姻缘判官不成?她回头看骆新莲,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已疯。别管她。
魏防火也呆在一旁,看着三身嫁衣在空荡荡的木架上毫无生气。被灰尘覆盖的红色,提醒他这些女子,曾经都是娇艳的生命。
蝴蝶手捧着嫁衣,把脸贴上去,也不管噌的满脸灰,反带着笑,满足地跪在地上,又把一双绣鞋揣在怀里。她眼中流出血泪来:“姐姐,你能穿上这嫁衣,我却不能。你在公子心中,我却不能。我好羡慕你!姐姐!我好生羡慕啊!”这呼喊声似乎从身体深处奔涌而出,带着更多的血泪掉落在脸上。一张描画精致的脸半面带灰,两行血泪。
这一幕,惊了在场所有人。
爱而不得,竟能将人折磨成鬼。
时水摇摇头,蝴蝶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了。鬼??鬼!
魏防火走上前,掐住蝴蝶的脖子把人提起来,冷冷地道:“你犯的错,该了结了。随我去官府,自首。”
他头也不回的拘着蝴蝶走出密室,仿佛提着一只破布娃娃。
房间里一时静默,仿佛刚刚那场大闹从没发生过。
两人站了片刻,骆新莲拉拉时水的袖子,“走吧。”
时水没动身,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嫁衣。衣服上没有血迹,大小长短一样。不是从真身上拿下来的。
骆新莲怕这丫头给吓着了,再犯了魔怔,他轻拍时水,“醒醒,醒醒,时水!”
“骆新莲,这事没完,这事不对。”时水眨巴着眼睛,看着骆新莲。
骆新莲哄道:“有什么不对,咱们出去再说,晒晒太阳再说。”
“不行,只能在这儿。”时水冷静地说:“只能,在这儿。”
骆新莲摇摇头,再待劝,被时水打断:“骆大哥,你信我,这事另有蹊跷。蝴蝶阻挠婚事是有,但死去的两位新娘不是她杀的。”
骆新莲摸不到头绪,“何以见得?”
时水席地而坐,盘住双腿:“我现在就来应证,只需要问灵即可。”
骆新莲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问灵?”
时水抬头镇定的看着骆新莲,“问死人,死去的人有灵,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能把一律解开。”
骆新莲张着嘴,没想到这丫头一身武艺不说,还会这种鬼神之术。
“骆大哥,请你务必守住这房间,不要让人打扰。”
时水说着阖上双眼,再不发一眼。
骆新莲走到屋外,守住门口。想着若魏防火返回来,怎么把他搪塞过去。
骆新莲多虑了,魏防火拉着蝴蝶出了密室回到书房。抬手就吩咐小厮将人绑了,送到安德府衙。他写了状纸,亲自骑马过去。连人带状递到堂前。少不得与知府大人一番往来,小厮们这个去给魏东寒报信,那个去带官差取证。一时间,竟都没顾上骆新莲和时水二人。